唐荒離開了小麵館,跑了幾條街,又自顧自地轉悠起來,靠山鎮本就不大,唐荒轉了幾圈,便覺得無趣,天色也已不早。天黑之前若是趕不回家,恐怕又逃不了娘親的一頓訓斥。
“今日弄壞了那胖道士的鈴鐺,看來像是個寶貝,希望不要被找上門來,否則又免不得娘親的一頓打。”
心裏一邊想著今日所見所聞,尤其是那個滑稽的胖道士,回去該能和娘親說說,娘親該也沒見過這麼好玩的人吧?一邊蹦蹦跳跳往山上走著。
走在半山腰,唐荒就看見村子裏冒起了火光,黑色的煙不像村民們尋常日子燒飯的炊煙。
唐荒感到有些奇怪,春祭現在應該早已結束,祭拜也不該有這麼大煙火,不知道村裏的伯伯們又在忙活著什麼好玩的事情。
唐荒心裏有些興奮,村子裏的伯伯們平日喜歡帶他玩,有時去山裏抓鳥,有時去河裏摸魚。幾年前,帶他玩火把,晚上尿了床,被娘親一頓臭罵,還討了鄰居小麗的嘲笑。
唐荒嘴臉掛著傻笑,加快了步伐,小跑著往村裏走去。翠綠的樹木和草叢中不時傳來鳥兒和昆蟲的叫聲,獵物和捕食者在這同一片自然中,生活的還算和諧。
當唐荒到了村子,眼前的景象令他大腦一片空白:村口的道路上布滿各種各樣的腳印,有馬的,有車的,還有人的。菜地裏也被踩得不成樣子,像是幾年前野豬進菜地的樣子一般。大家住的房屋也被點燃了,燒的隻剩下黑色的牆壁,火焰伴隨著黑煙,飄蕩在村子的上方。
唐荒心裏害怕極了,往家的方向跑去,娘親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
“沒了,什麼都沒有。”
唐荒一屁股坐在家門前的地上,哭了出來。這片廢墟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全部。
“娘!王奶奶!李伯伯……”
一個個喊著,可村裏一個人都沒有,整個村莊所有人都不見了,如同蒸發了一般。唐荒淚流滿麵衝進自己家燒的隻剩牆壁的殘骸,用手拚命地刨著。
“娘!你去哪了,荒兒害怕……”
“荒兒再也不一個人跑出去了,你出來好不好。”
火焰的溫度仍滯留在這灰燼之中,唐荒還在拚命地扒著,手上流出的鮮血,身上被燙傷的紅印,很快被黑泥覆蓋……
。。。。。。
抬頭山山路上,有幾道身影慢悠悠地前進著,他們整齊的排成一列,速度不快,但幾乎一樣。為首的看起來不似人形,整個人圓鼓鼓的,包在黃色道袍之中。雖然體型奇怪,走起路來卻輕盈自如。後麵的兩人,身穿一樣的白衣,頭戴鬥笠,看不清麵容。
此人正是唐荒在麵館看到的胖道人。
此時胖道人臉色不太好,原本掛在腰間的鈴鐺因為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小鬼,摔壞了,此時他手裏拿著和他臉一樣圓的銅鑼,每走幾步,就敲一下,一路上驚了不少小動物。
“那個小鬼,不要讓我看見他,否則非得把他揉圓了不可。”
胖道人恨得牙癢癢,自己從來沒吃過虧,今天白天被一個小鬼害的丟了麵子還丟了銀子,心裏火氣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