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洛川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下午,眼前的景象與腦海中在陳王府的那個院落幾乎完全的重合一致。

他忽然想起當年在陳王府中,蘇秦有意無意地提到過皇宮和洛王府同樣各有一處地宮。但此時由洛王爺在洛王府的地宮入口前親口確認,依舊給了他不小的驚訝。

緊隨而來的是洛川心中生起的萬千思緒。

“為何我在王府中生活了十五年,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處地宮的存在?”

“這處院落又在王府中的哪個位置?”

“洛王府的地宮又會是什麼樣子?是否與陳王府中的地宮一樣,有著無邊的黑暗與水澤?”

……

洛王爺在院落的門口停頓了片刻,看了一眼身後的洛川,什麼也沒有說,走了進去。

洛川搖了搖頭,將腦子裏的那些疑問拋出腦後,跟在洛王爺身後。

院落裏古木參天,一座不知何時修建的小亭子矗立其中。

洛王爺仿佛來過多次,對這裏的環境一點兒也不陌生。看了一眼地麵上覆蓋的厚厚的落葉,揮了揮衣袖,一陣微風拂過,將落葉吹開到兩邊,中間浮現出一條彎曲的石子小路,通向不遠處的那個亭子。

小路彎曲向前,不過距離小亭子的路實在是很近,不過片刻兩人便站立在了亭子中。

洛川站在亭子裏,打量著眼前的事物,四座石獸,四根亭柱,四周的古木。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

洛川的心裏忽然生出一種疑問“這真的是在洛王府而不是陳王府麼?”

異象陡生。

也不見洛王爺有絲毫的動作,一層肉眼可見的波紋在洛王爺麵前的虛空中蕩漾開來。不過數個呼吸間,亭子四周的景物盡數虛化,最終盡數化作蒙蒙的白光,將亭中的兩人包裹在其中。

洛川心中一驚,向洛王爺看去。

洛王爺的臉上古井無波,沒有對此時的現象有任何意外,兩眼平靜地凝視著眼前虛空中那蕩漾的波紋。

波紋向著四周擴散開來,越來越急,隱約可見其中有一道虛影,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凝實,仿佛有什麼事物將要掙脫而出。

鏘!

仿佛過了很久,天地間忽然響起一道沉悶的撞擊聲。洛川的胸口如被重錘敲擊,身形踉蹌,幾乎站立不穩。但緊接著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洛王爺身前的事物吸引了過去。

洛王爺的麵前,原先蕩漾的波紋中,出現了一扇古老的青銅門。

青銅門上鏽跡斑斑,上麵刻畫著的古老圖案大多已經肉眼難辨,可隨著洛川目光的凝視,一種無比古老的滄桑氣息撲麵而來。無數晦澀難懂的符號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劍徑直地刺入洛川的識海。

洛川頭疼欲裂,急忙閉上了雙眼不再去看。可那些晦澀符號化作的利劍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穿梭,不過片刻讓他的識海一片狼藉,千瘡百孔。

洛王爺心有所感,心中暗道一聲不秒,伸出一隻手放在了洛川的前額,口中發出一聲輕喝。

喝聲很輕,仿佛雪夜之後的初陽,很輕柔地進入了洛川的識海。那些穿梭的晦澀符號在洛王爺的一聲輕喝之後就像陽光下的積雪,消融不見。

順著洛王爺的手臂,有淡淡的清光流進洛川的前額。洛川的識海中因此掛起了一陣微風。微風吹拂處,原本滿目瘡痍的識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過來。

洛川睜開眼時,識海已經恢複如初,不過臉上依舊十分的蒼白。

“那青銅門上的符號,不是你現在可以看的。”洛王爺收回放在洛川額頭的手,額頭上不知何時有汗珠生出。

“那門上的符號都是些什麼?”洛川心有餘悸,強忍住心中的好奇,不再去看那扇斑駁的銅門。

“應該是記錄一個故事的符號吧。”洛王爺不願在此過多糾結,推開了青銅門,走了進去。

青銅門內,沒有無邊的水澤,也沒有無邊的黑暗,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室之中十分的明亮,使人可將整間石室之中的事物盡收眼底。石室的兩邊是兩麵巨大的石牆,石牆之上則是整齊排列的無數鐵環掛在上麵,像是尋常家中抽屜的拉環。

正對洛川的那麵牆上,有數不過來的零星光亮在閃爍,不時有著一聲聲輕鳴從牆上傳來。

洛川可以從那些輕鳴之中聽出很多種人性化的情緒,比如歡喜,比如感慨,比如煩悶無聊。這讓洛川覺得十分驚奇,不自覺地向前走去,想要去看看牆麵之上光亮到底是什麼。

洛王爺也不阻止,對洛川說道“你的前方那麵牆上的是我洛王府數萬年來收藏的靈器,你且去看看,若有合適的就去摘下。”

不用洛王爺提醒,洛川就一路小跑,來到了那麵牆邊,看清了那些光亮之中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