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被命名為“傷淵”,紅色的土地,猛烈地風,方圓千裏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唯有在這中心的一座城堡還高高地屹立著。沸騰的岩漿,著落在城堡周圍,就像一條紅色的護城河。不,不能說是護城河,這種樣子,反而更像困住城堡的人。,遠處有個黑點在慢慢放大,那是一名青年,黑色的忍者裝,一柄灰白色的巨劍背負於背,一條灰色的大圍巾,淺藍色的中長發微微有點淩亂卷,最為奇特的,便是他的宇眉和睫毛——與頭發一樣的淺藍色,這可是透天族的特征。少年蹲下身子,抓起一拳土,起身,他用他深藍色深邃如大海的眼睛盯著這些土,輕輕張開手掌,那土邊隨著手指的縫中溜掉。“傷淵……嗎?”他笑了笑,“傷痕的深淵啊,這紅色的土地就仿佛是傷痕的血痂。可是為什麼要我親愛的弟弟來幫你們贖罪呢?”他走向那孤零零的城堡,狂風大作,就像冤魂的哭泣,而那灰色的大圍巾也隨著狂風飛舞,幾乎遮住眼睛碎劉海也瞥向一邊。城堡聳在那兒不動,就像青年的步子一樣穩定。
青年漸漸近了,岩漿蠢蠢欲動。緊接著,青年停在了岩漿的邊上,隻要再往前一步,他就會被吞噬。沒人注意到岩漿表麵漂浮的蓮花苞,因為它是那樣的不起眼。青年往岩漿上望去,立馬就笑了,他手一揮,說道:“哥哥來看你了,還不快請我進去,宇離。”,這聲音就如滾滾江水向前推去。熔漿開始暴動,他們拚命地往上衝,就為了將那正在微笑的人消滅。岩漿向這裏彙集,它在慢慢變得壯大,這時那些蓮花苞發出幽藍色的光,岩漿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重歸於平靜。青年低笑兩聲,邁開步子直接走向城堡,他的每一步所著落之地的空間都會泛起點點漣漪,每過之處下麵的幽藍的蓮花就會顫抖地慢慢張開,仿佛在激動的歡叫。青年仿佛走了很久,當他來到城堡大門前時,大門便自動開了。“嘎吱——”一大股煙塵飄出,之後,便是那充滿了靜謐的,灰暗的,足有一個球場大的大廳。青年歪了歪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搞什麼,這樣低級的東西也可以擺出來嗎?”隻見他化為一道黑影,衝向大廳中央古老而又巨大的鍾。“吱——”青年猛然刹車,站住,金屬鞋與瓷磚的摩擦聲讓人厭惡。青年緩緩抬起手,慢慢地平放於離時鍾還有一寸的地方。“幻滅幻滅,急急為例,破者破也。”古老的咒語回蕩,仿佛預示了一個故事的開始,仿佛是齒輪運動的“吱吱”響。
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隻剩下一個類似於“巢”的巨物,而青年正在這巨物裏——到處都纏滿了樹枝,每一條樹枝都有四個拳頭那麼粗,枯萎的,沒有生命的。青年抬起手,張開手掌,口中念道:“吾來也。”隻見青年手心凝聚出了一顆藍色的光球,它慢慢地離開青年的手掌,飄落在地上,滾了幾圈,無聲地爆破,一道光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周圍散去。勁風,煙塵,淨道。一條蜿蜒的路,從枯枝中呈現。
青年沿著小路漫不經心地向前走,走著走著,就來到這個大“巢”的中心——一棵有二十個人環抱的大樹聳立在那裏。大樹很高,青年對於大樹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昆蟲,而大樹卻如同兩個球場的長那麼高。一切都是枯黃色的,包括這個大樹,住的中間鑲嵌了一個少年。青年將背上的巨劍抽出來,插在正前方,引得一聲巨響。“世透者,世寵者,皆吾也。”青年用著奇怪的音調說著神聖的古語,大樹的樹根突然出現一點綠光。“世厭者,世妒者,僅孤也。”青年繼續念著神聖的古語。一道較為稚嫩的聲音由遠至近漸漸傳來:“故,孤不親吾也,獨與孤,僅與孤,獨孤與孤——不離棄族。”。接著,樹根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綠。青年抬起頭,與那稚嫩的聲音一通說道:“謹記,謹記。”纏繞在樹根上的枝蔓漸漸蠕動,像外蠕動,那鑲嵌在樹根上的少年睜開了眼:“哥哥。”
少年笑著,帶著一點病容,他的頭發蓬鬆,比青年的要短一寸,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少年的頭發與青年一樣——淺藍色,不過是末梢帶了點白,睫毛與眉毛通通與青年一樣,但是睫毛卻比青年要長,卷,密,這繼承了他媽媽的特點。不過他的眼眸與青年的深邃如大海不一樣,他的眼眸就像秋天的湖水,清涼、清澈、映照一切。少年開心地笑了起來,就像從托管所被接回一樣的孩子般的笑容。周圍在慢慢變綠,枯死的樹枝重新活動起來,直到整個空間都充滿了這種生命的綠色,少年開始慢慢地從樹根中“浮出來”,就在他快要從樹根中完全脫出時,一條足有一個人頭那麼粗的樹枝向他鞭過來,欲要阻止他的行為,少年不予理會,隻是輕輕閉上眼,那樹根就突然定住了,一朵不起眼的小小的白蓮,發著幽藍色光的白蓮,就這樣盛開在那樹根的枝頭。少年並沒有睜開眼,他縱身一躍,就往下落去,就像蝴蝶撲向花朵,飛蛾撲向火焰,他也撲向了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