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長安北郊的一座山峰。
它叫“南山”坐落於長安北方遠郊,人們時常這麼叫了,久而久之,它便成了南山,在長安北郊的南山。
這南山幾年前忽然成了香火聖地,山雖然雄偉但在山體中自然形成的溶洞,卻是讓這南山名氣流傳了開來。
據說很久以前,居住在山下的樵夫上山砍柴,無意間看到這溶洞,好奇下便進入,瞧上一瞧,這一瞧便讓這南山名聲大噪,原來溶洞內部天然形成一座佛像,雖然佛像不能和人工雕刻的相比,那麼形象,那麼細致。卻有一種,佛坐山中,心信自然成的味道。
不久便吸引僧侶,開堂拜佛,這裏漸漸變成了一座香火旺盛的廟宇。
不知什麼緣由,幾年後,這裏不再有香客,不再有僧侶,隻留下滿是青苔的石佛,靜靜坐在山中,還如當初一樣。
少了僧侶的打掃,少了香客打擾,反而更像佛了。
石佛還在那,寺廟還在那,人卻不在了。
啪,穀月看著手中扒拉下來的牆壁碎石,眉頭緊鎖。穀月他是“驅魔人”,遊遍九州,他要實現自己的價值,然後回到家中,可以仰著頭,告訴自己刻板,高高在上的父親,你太小看我了。
“就是這裏了,再往前深入便是石佛所在的殿堂,那“狐狸精”定然在裏麵。”
穀月看著不遠處的女子,莫名的有些嫉妒,女子生的美麗,杏仁眼,胭脂唇,膚白潤,哪個男子見到都要拜倒石榴裙下。
淡黃色的襦裙大方中透著一絲暖意,半臂外穿,半臂袖口經過特殊處理,成波浪狀,又添了一份俏皮。
這女子名為,李嫣然,說起來大有來頭,大唐唯一的外姓王爺家的小姐,身份高貴的很。女子看著寺廟深處,眼神中有些懼怕,雖然她貴為郡主,深得爹爹的寵愛,又有王孫貴族公子的追捧,在長安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這時候自己獨自出外,心中有些怕了,一種對未知的怕,怕所猜測的成真,卻又希望是真的。
女子看著穀月道:“你們真的能對付。”
穀月報以微笑,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表現上如此那樣淡然,握著劍的手已有些粘稠,這感覺讓穀月很不舒服。
殊不知,不知何時他已死死的握住劍鞘,劍鞘在手中,被滲出的汗漬下早已浸濕。
他是驅魔人,做的事就是斬妖除魔,原本以為這是很容易做到的,但是真的要麵對,穀月遲疑了。
穀月笑容有些苦澀,他此時也唯有微笑讓這女子安心,也讓自己安心。不知道這郡主小姐有沒有察覺,穀月深吸一口氣,向前一步踏出。
“自己跟著師傅這麼多年,難道離開師傅自己就不行了,如此這樣怎麼麵對父親,沒有退路,我必須去。”穀月心中安慰自己,用行動驅使自己拋開顧慮和膽怯。
女子見到穀月動作施禮道:“那就全靠兩位,事成之後,賞金一分不會少。”
穀月聞言點頭,看向不遠處樹蔭之下的同伴,歎息。
一柄滿是汙漬的破布條包裹的長劍擺在身旁,席地而坐嘴裏叼著一根麥秸,見到穀月看著自己,露出潔白的牙齒微微一笑。
他叫秦方生,穀月很不喜歡他,但不知道為何,遇見短短幾日,他們仿佛以前就是如此相處,隨意淡然舒服,相約一起來除妖。
秦方生說他是“妖靈師”,比“驅魔人”正統,雖然穀月不相信,但大概也是因為這一點,穀月還是和他一起來了,起碼算是一個伴。
一周之前。
長安東門街尾,穀月站在街上眺望遠方,就算很遠,穀月已然清晰的看到,對麵宅子朱門之上匾額印的三個燙金大字“榮王府”。
榮王府是什麼地方,怕是長安沒有人不知,榮王府的榮王李德,怕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唐唯一的外姓王,就這個名頭,也夠世人樂道。
但是讓李德出名的不是這個外姓王的名頭,更主要的是李德胸無大誌,無心朝政,貪圖享受安逸。京城中人,上到大小官員,下到尋常百姓,甚至路邊乞丐都知道京城有一位王爺,人們都稱他“逍遙王”。
穀月拿出懷中一物,此物半尺不到,晶瑩剔透,成圓柱狀。此時此物在穀月手中散發著如呼吸一般的若有若無的黃色光暈,穀月把它伸向前,光暈更亮了。
穀月神色變換,急忙收起這古怪的物品,四周看了看,向榮王府走了過去。
榮王府門外石階之下,有一人坐在那,身邊圍繞一群七八歲孩童,這些孩童穿著衣服的做工細致精巧,都是大坊名繡。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榮王府守衛皺眉頭怒視台階上的人,卻也不驅逐的原因。
這些小少爺們圍著那人神情雀躍,滿是期待好奇,不知道這人說什麼如此吸引這些精貴的少爺們,穀月好奇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