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傍晚的風便略微蕭瑟地襲來,沐眠下意識用手扯住裙角。
跟著經紀人齊鶯往包廂走,沐眠腦中不斷浮現出關於那個廣告商的傳言,她的腳步有些猶疑。
“啊!張先生,久等了吧?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一進門齊鶯便表麵功夫十足地笑了起來。
那廣告商果然正如傳聞中渾身散發著暴發戶的氣質,肥胖的身材裝在緊繃的西裝裏麵,像是要隨時爆開一樣。一雙小眼睛習慣性地微眯著,在看到沐眠的那一刻瞬間放射出詭譎的神色。
“哪裏的話,我也是剛剛到,兩位快請坐吧!”
他看似和藹寬容的一笑,讓沐眠忍不住胃裏一陣翻騰,她注意到那口被煙酒腐蝕成黑黃的牙齒,像是河裏即將潰爛的朽木。
當那束窄而犀利的目光緩緩從上至下略過,最後停在她大腿處時,沐眠又忍不住去拉扯自己的裙角。
不過齊鶯阻止了她的這一舉動,俯在她耳邊提醒道:“去握手。”並且將她輕輕往廣告商身前推了一把。
沐眠將心一橫,不過就是握手嗎?趕緊談完事情就可以回家了。可是那男人將她的手緊緊攥住,眸子裏透出狡黠來:“久仰久仰,沐眠小姐比鏡頭中看著還要漂亮。”
“嗬嗬,張先生說笑了。”沐眠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輕輕地掙開了那隻肥手。
男人灼熱又猥瑣的目光讓沐眠如坐針氈,但為了談成合作沐眠還是不得不繼續熬下去。因此當廣告商端著酒杯過來時,她禮貌地回敬,以為自己配合些便能水到渠成順利談下合作。
然而事情並不如沐眠所願,她的配合帶來的是對方的得寸進尺。一杯接著一杯酒,沐眠很快就招架不住。
“沐眠小姐,再來一杯,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啊!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給我張某人麵子。”他笑著露出滿口黃牙,趁她恍惚之間冷不防地握住了她的手。
右手被包裹的瞬間,沐眠覺得自己像是腳下一滑,跌進了一個盛滿豬油的大缸,怎麼掙紮都爬不上來,最終蹭得滿身都是油膩。她慌了神,向經紀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齊鶯兀自喝了一口紅酒,像是沒有看見眼前發生的一切。半晌,她溫吞地站了起來,臉色抱歉。
“非常抱歉,張先生,我有點急事,暫時不能奉陪了,希望沒有掃您的興。”
那男人笑得肚皮一顫一顫:“哈哈,哪裏的話,你且去忙你的吧!我會幫你照顧好沐眠小姐。”
齊鶯走出包間的時候,沐眠覺得如鯁在喉,叫不出聲來,氣憤和絕望從心內澎湃著洶湧而出,堵在嗓子眼,堵在鼻腔,讓她幾近窒息。
那個男人向她貼近。
“張先生,請自重。”沐眠隻好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用力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剛剛站穩,耳邊就響起了一聲冷哼:“自重?”他將寬大渾圓的身體貼近沐眠,一把拉過她的手,故意用食指在她手心撓劃著:“是這樣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