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自從李家老兩口經不住大兒子的折騰把他送去學習武術,就指望著他能出人頭地,有個好工作,以後幫襯自己的大姐和倆弟弟一把,哪裏想到兒子在外養花了心。原來,李明亮去了縣城武校之後,剛開始還是認認真真的學習了一段時間的武術的,慢慢的他也結交了一些所謂的好朋友,也就是縣城裏麵的一些頑劣少爺,天天混在一起幹些欺軟怕硬的事情
學會了奢侈,漸漸的迷戀上了他們的生活,他就覺得不公平了,為什麼人家過得比我好?為什麼人家的爹那麼有錢?於是他也學會了裝闊氣,就像吸血鬼一樣不斷的催促父母給他彙錢,李老爹隻以為縣城裏的東西貴,花錢多,唯恐兒子舍不得花錢,就勒緊了褲腰帶,恨不得自己不吃不喝攢下錢給大兒子好讀書,他萬萬沒想到,浸透著自己汗水的一張張鈔票在兒子瀟灑的揮手間就化作了燈紅酒綠。四年的武校很快結束了,當同學們紛紛找到滿意的工作,離開學校的時候,李明亮才開始慌了,他跑去情昔日的哪些拜把子兄弟想想辦法時,無一例外遭到了拒絕,笑話!這年頭托關係不得花錢啊,那個願意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啊。他有厚著臉皮去求自己的老師給想想辦法,老師毫不掩飾的諷刺道:“同學,你是哪個學校的,看起來有點麵熟啊!”是啊,你還能指望老師對一個沒什麼好印象的混混有什麼態度,推薦他?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
沒辦法,他找了一圈也沒什麼人願意幫助他。“媽的,總有你們求著我的那一天,給我等著都!”,除了心懷不滿的暗自罵兩聲他還能怎麼樣呢?手裏最後的一點錢花光了之後,他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腆著厚臉皮回到家,反正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你們愛咋咋地吧。果不其然,李老爹在得知自家大兒子花了這麼多錢竟然連一個工作都沒找到的時候,大發雷霆,恨不得把這個吸血鬼剁成兩半,李大嬸的眼淚也不知流了多少,自己兒子把整個家都給拖累了,現在自家窮的叮當響,自己的兩個小兒子怎麼辦。在聽到自己大兒子信誓旦旦的保證明年一定會找到一個賺錢的工作後,李大嬸才將信將疑的收起了眼淚。結果,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三年轉眼之間也過去了,老大依然是活得很自在,依然沒找到什麼工作,這下李大嬸無法淡定了,對兒子的一番說辭不報什麼期望的她求親戚告祖宗的給兒子找活兒,終於托一個遠房親戚在鎮上的化肥廠求了一個工作,結果沒過一個月,人家親戚找到了她委婉的說:“大嬸子,你家俺大兄弟是個有出息的,不是幹這種粗活的料啊!”她還能說什麼呢?偏偏自家的兒子還昂著頭不知臉腚的說:“娘,俺早就說了吧,俺是幹大事兒的人,怎麼能幹這粗苯活兒呢!”當這種情景重複了幾次後,李大嬸老兩口也是死心了,不上趕著找難受了,就這樣這個大男人就在周圍的村子裏東逛西逛,整天的遊手好閑,久而久之,四方村民都知道了老李家的大兒子是個“富貴命”,一年又一年就這樣在李大嬸的談起中過去了,從來沒有媒婆上門說媒,人家媒婆接這樣的活計不是砸自己招牌嗎?這這樣,李明亮成了眾所周知的大齡青年,李老爹畢竟還是個爺們兒看的長遠些,自己的兒子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沒救了,早就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不抱有任何希望,倒也不是很難受,李大嬸就不行了,怎麼著也是自己身上調度下來的肉啊,天天琢磨這事兒,頭上的頭發絲都白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李老爹就像往常一樣背上編織袋去拾荒了,李明厚和三伢子提著籃子,扛著竹竿子去後山撿椰棗了,椰棗是一種外表黑乎乎的果子,有山楂果一般大,捏起來軟軟的,味道極甜,這是農村孩子眼中很是難得的零食,每年秋末,李明厚都要帶著小明朗去後山打椰棗,後山有許多樹,夏天的時候看起來烏壓壓的,在裏麵走上半天都看不見太陽,現在多半的樹木抖落了葉子,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風中搖擺不定,發出一種嗖嗖的響聲,在一顆大椰棗樹下,小明朗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樹椏上的一顆顆黑亮的椰棗,高興的大喊道:“哎呀,二哥,好多呢,快打啊!”李明厚舉起竹竿,衝著樹枝輕輕的連續敲擊,熟透的椰棗就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就像下了一場雨一樣,小明朗提著籃子歡呼雀躍著在樹下撿起一顆顆椰棗,塞了一個黑亮的椰棗進嘴裏,真甜啊,朝陽下眯著眼的小明朗麵部洋溢著歡樂與滿足。看著沉浸在自己幸福之中的小明朗,李明厚心裏不禁感歎一聲:還是這個年紀好啊,無憂無慮,哪像自己,還要為自己的明天發愁,想到自己的那個貧窮的家,那個飛揚跋扈的大哥,他的心裏就是一陣堵得慌。其實他不知道,他擔心的小明朗都知道,農村的孩子懂事較早,更何況自己的特殊身份?但是自己人小力微,又能做什麼呢?隻有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得樣子來,省的自己的父母和哥哥看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