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八年三月七日,晴。
榕城。
夜。
入春已然兩月有餘——既然是春季,按理說應該溫暖宜人。但在榕城,久居此地的人對於榕城的春天隻有一個評價:春如四季。
什麼早穿棉襖午穿紗弱爆了好嗎...
我們都是早穿羽絨午穿褲衩夜裏在沒有暖氣的房間裏躲被窩裏瑟瑟發抖......
今年的天氣比往常更加地異常。
一條商業街內,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就是服裝有點不一致,有的人穿著大衣,有的人穿著短袖大褲衩,彼此對望:“這傻b不知道春天來了嗎?”
火鍋裏的臘腸在肆無忌憚地隨著滾水的波動一上一下地沉浮著,想要往右邊飄去卻又被一旁的金針菇無情攔住,隨著沸騰在火鍋表麵的熱油,與其熱情地糾纏在一起。
何也皺了皺眉毛,輕輕揚了揚手臂,揚出遮掩在衣袖內的手表,他看了看手表。
下午,七點三十分。
她遲到了一小時三十分鍾。
何也輕微地皺了一下眉毛,將手臂放下,又抖了抖右臂,將手表隱藏入衣袖內。
他以往是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
這裏不是盤古酒店,也不是酋長酒店...
而是鍋底抓。
他從未來過的原因是因為這裏的消費水平太高了,對他而言。
之前點的兩個菜實在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點的,畢竟自己已經呆了總共有一小時三十分鍾了,卻一盤菜都沒有點過。
何也說了自己在等人,等人來了他就開始點菜。
但是就算是鍋底抓————這一家連鎖店培訓出來的服務員素質算得上是中國良心,在自己呆了一小時零幾分鍾的時候已經有三四個服務員頻頻注視自己,並且在碰麵的時候接頭交耳了。
可能他們大概在議論自己了:這家夥不會是逛商是場走累了沒地方坐,跑來他們這兒休息的吧?
何也又探探手臂看了看手表,眼簾前映入了秒針慢悠悠地在凹凸不平的手表鏡麵之下擺動。
sabio。
說來慚愧,和正版就差兩個字母。
但即便如此,他也如同愛惜正版一樣時時拂著拭它,原因無它,這是妹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的四周人聲鼎沸,鍋底抓這家火鍋店的生意出奇地好,因為培訓出來的服務員敬業...尊敬客戶...如此如此。
這是他左前側有一聲尖細的聲音乍然響起。
“服務員!怎麼回事!”
一名穿著得體,樣貌姣好的女子高聲叫著,一位在四周遊走的服務員如聽聖音急忙趕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位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這女人豎起眉毛喝道:”我要的明明是肥牛片,你怎麼給我上成豬肉了?!“
服務員定睛望去,一盤子的肉下去了一大半,女子以及以及與其對桌的西裝男人小碗裏也各盛著數十片白肉,而盤子裏的肉顏色甚淡,與生牛肉的顏色截然不同。
服務員取過他們桌邊的平板仔細對照了一番,發現他們點的的確是牛肉,惶然間連連告罪。
女子卻得理不饒人,出口成髒,十分友好地,以可憐的服務員的母親為x坐標,直係親屬為y坐標,祖宗十八代為z坐標,將他罵成了球。
服務員委屈求全地告罪著,女子對麵的男伴卻看不下去了,開口道:“算了算了,我看今天他們生意這麼忙,也許是忙不過來一不小心出了差錯,我看吃豬肉也挺不錯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