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北風嗚咽,大雪紛飛,八月的京城早已迎來冬季的第一場大雪,街道、花草樹木也鋪滿厚厚的一層雪。

門前倆頭石獅已經被雪掩蓋,暗紅色的大門緊閉著,漆色已有點泛白,門角也有點破損,門上的青色銅鎖和門檻也是坎坎窪窪,牌匾高高懸掛的上麵寫著‘將軍府’,紅牆高瓦也積滿了雪,將軍府並不大或者說比一般的富貴人家更小。

“小姐。”

“嗯”。女子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沒有黃鸝般的動聽悅耳,卻似冬天中的一縷陽光般溫暖。

過了許久女子未得到回應,慢慢的轉過臉望著對麵的丫鬟,柳葉細眉,肌若凝脂,玲瓏俏鼻,腰若約素,一頭如墨青絲,傾瀉至腰間,身披雪白貂皮大衣更襯托出女子的冰清玉潔,雪白的貂皮大衣和一頭青絲也沾滿一層薄薄的雪,嘴唇微微發白,看起來更是讓人心生憐意,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隻是此時雙眼緊閉,眉毛微微蹙起,臉上有明顯的困惑。

此時對麵的丫鬟早已走至女子麵前,輕輕的拭去了女子身上的雪花,為女子披上披風,輕輕的拉過女子被凍的沒溫度的手搓了搓,心疼的道:“小姐,進屋吧!這種天氣易染上風寒。”

似是得到了回應女子突然展顏一笑刹那間似乎百花失色,輕輕的道:“溪清,沒事的,在屋裏待了這麼久都快發黴了!”

被喚做溪清的丫鬟似乎被女子的笑容給迷惑了下,手裏女子的手越加冰冷,溪清皺了下眉頭正欲開口勸道。

對麵的女子似乎知道女子欲開口勸解,便又開口打斷了女子道:“溪清,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來的更早。”

溪清看自家小姐似乎並不想進去又想了想似乎小姐也十來天沒出來了便沒再勸解便接了女子的話:“是啊!而且都下了快半個月了,不知道何時才會停。”

聽了溪清的話女子也沒多說什麼,轉過身去望著漫天的雪花怔怔的發神,主子二人就這樣站在雪地裏,過了許久,披風也沾滿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女子的手被溪清捂的熱了又冷,女子淡淡的聲音又悠悠的響起:“溪清。”

“嗯”。

聽到溪清的聲音女子側了下身子望著對麵被雪花遮蓋的樹又接著說下去:“你說今年的梅花會不會也來的更早一些。”

溪清望著自家小姐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再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睛,眼眶有些微紅:“小姐。”

北風突然有點大,雪也越下越大,樹梢和紅瓦上麵雪花結成冰錐也掉落的越加頻繁。

溪清的聲音似乎被寒風和雪花掉落聲遮蓋住,女子似乎沒聽到溪清的聲音又接著說下去:“小姐是不是有點傻,這種事情問你什麼會知道。”

女子抽出被溪清怎麼也捂不熱的手,女子伸出手,有幾片雪花落在女子的掌心不一會兒就化為幾滴水,那手蒼白的有些可怕就像透明似的,仿佛陽光一照就會與雪花一起化做一灘水,女子的聲音又帶著不知名的感傷響起:“溪清,你說人的一生是不是就像雪花這樣一閃即逝,到最後什麼都沒留下,雪化水,陽光一照什麼都沒留下,人化黃土。”

溪清聽到女子淡淡的聲音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不知道該什麼給自家小姐說,溪清心裏有時候會那麼怪老天,小姐明明那麼好的一個人卻天生盲疾,怕出去受人取笑,十六年來一直沒出過將軍府,而將軍和少爺十年前都戰死於沙場,雖然自己來將軍府的晚但是聽府裏的老人說小姐從出生到將軍和少爺死後麵都沒見過一麵,夫人當時臨盆的時候聽到消息結果暈了過去導致小姐早產,後來有上過度一口氣沒上來也隨將軍去了,而當時因為戰事朝廷也隻是頒發了一個聖旨無非就是為國捐軀,為熙寧國榜樣,熙寧國的福氣,然後一些撫恤金就沒了,而夫人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這沒少讓將軍府的下人嗤之以鼻,敢怒不敢言罷了,而將軍府的四個姨娘隨後更是不顧親情分起家產隻留下這麼一個空殼的將軍府邸,而小姐自從夫人死後便一直由夫人身邊的榕嬤嬤養大,榕嬤嬤聽說是夫人以前在青江救下的,為了報恩便留在將軍府了,而榕嬤嬤去年開春也因為年齡大老去了,小姐自幼與榕嬤嬤就親如母子因為夫人去的突然又加上姨娘們無恥小姐連名字都是榕嬤嬤取的:‘傅如是’,難怪會傷感,想了這些溪清就沒有再多勸,隻是心裏卻為自家小姐心疼。

傅如是沒等到回答這次倒沒那麼在意。

雪越下越大,雪花掉地的聲音也越大,屋簷樹梢的冰錐越掉越猛。

披風上麵的雪被溪清掃了又掃看著這越下越猛的雪溪清皺了下眉頭道:“小姐,進屋吧!這雪越下越猛了。”

“嗯,進屋去吧!難為你陪我這邊受冷”。這次傅如是倒是沒有反對轉身跟著溪清往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