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人相見(1 / 3)

江水悠悠波波陰

陰天久難眠

眠香疾失歲

歲月好

好相交亂

影單行隻自茫然

獨船受風雨

血陽如夢見

兒歌冷冷耳邊纏

百年眨眼忘故顏

在今夜

想念竟重現

遠江流水細處望

偶有秋花隨風逛

貼在流水冷麵龐

拾起細嗅空感傷

走散人海可是他

妄去念

秋日走的雁

春夏複回還

我心好愁苦

仿當年

宛爾一笑

獨念你

已不在人間

雪落穀空響

道繞山百折

天風勁舞蕭索處

來訪冰魂雪域路

雪停雲遮幾千峰

好個衝天白猿峺

日慘慘不開

眼渺渺茫白

刹那奇處露崢嶸

峰巔獨坐舊故翁

母江九曲九彎,橫貫天下,源源不斷的水份滋養著萬物。普天下上規模的江河有千萬,細枝末流更是不計其數,江河湖,溝渠泡子,所有的所有,源頭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浩瀚的母江。

極寒的高原有萬座雪山,如同一個個托天的雪人,頭頂入雲,流淌著的汗水直落腳下,源源不斷的注入母江,成了母江的來源。母江源頭的動物很少,隻有耐寒的才能存活,不凍龜就是其中一種,這種龜巨大因而笨拙,若是活在其他地方早被人捉了吃,隻有在這靠著嚴寒阻擋了狩獵者,才得以繁衍。

天空中布滿了鉛雲,黑沉沉的,雪花紮著六角辮,漫悠悠地沿曲形飄落。天色越來越暗,雪花在空中旋轉,紛紛揚的時隱時現。

母江源頭冰水同存,正常船隻無法行駛。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就在風雪飄飛中竟有巨船破冰而行。

大船接近江源,哢嚓哢嚓的破冰聲讓人不忍擔心那船頭隨時被凍掉。

船一再前進,江中的冰塊愈來愈多,幾乎結成一體。

木船還是不停歇,索性出了冰麵,像被人砍斷了手足的蜈蚣在白冰麵上攀爬。

船自己不會動,船頭之前也不是纖夫,而是數百頭不凍龜,在不斷地的鞭笞下牽引大船。

愈加靠近雪山天氣越冷,不凍龜雖稱不凍,要向著冰原近了,也禁不住給凍在冰麵上。幸存下來的不凍龜噤若寒蟬,駐足不前。

這些不凍龜不普通,它們都是幾百年的老壽星,雖不能言語卻有智慧,此時見同伴殞命,就算再狠的鞭笞也不前進了。沒了牽引力,大船無法再前進,卡在冰水混合的江麵上。滿天的飛雪一層層撒下,不用多會兒就把大船掩埋了。

冰雪世界裏永久的冰川凝固,凜冽的空氣凍住,沒有生物的山峰拔以刺天,那是殘存的抗爭。

山峰上除了常年積雪,隻有冰冷裸露的岩石,突兀的棱角黑得讓人肅穆,在那雪的映襯下,黑白分明。

不計其數的雪山中有一座很獨特,它如尖刀直插雲霄,險峻異常。它高聳入雲,然而到了雲朵上的山頂部位,卻不是正常山峰的尖銳,而如同被神劍削過,形成一個水平山頂。在平頂山周邊,依著山體鑄造著一圈不知什麼材質的欄杆,一圈圈的向下延展。大雪蒙朧中,欄杆內側是盤蛇一樣逐漸向下的石階。

這山本高萬丈,圍繞它的石梯是山體的幾倍長,讓人禁不住去聯想:到底是什麼力量造就如此奇跡?

轉圈向上的石梯上緩緩走著一隊人,有十多個,各個錦帽貂裘。這些人高大的很,比平常人類高上大半,他們在人類無法觸及的雪山上艱難攀登,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對生命極限的挑戰。

這批人為首的兩人身形差別巨大,其中一人嬌小,正常人類的樣子,看身條是個女子。女子身旁的人異常高大,女子若是平視這人隻能看到那人的屁股。

極高的人走在石階外側,為女人抵擋風雪。鵝毛大雪粘在那人的紫金衣袍上,與衣袍上點綴的七彩寶石相應成輝。紫金衣袍者多半上了年紀,每一步都顯得遲鈍,可腳步中卻蘊含著說不出的堅定。風雪中的紫金衣袍老者猶如驚濤駭浪中的燈塔,任爾多強多烈都不停滯。

這隊人踏著彎曲石階,不知過了多少彎山頂還是遙不可及。

人從哪裏來?是天造的?

人又要去哪,誰會替天回答?

仰望蒼天的人,多像仰著稚嫩的臉的孩子,對著媽媽問東問西。

媽媽頂不住孩子的執拗,吹滅蠟燭,抹上了孩子的眼:睡吧,我的兒。

寂靜的空籟,星火般的亮光不停旋轉。星辰的運轉似乎是誰的安排,不然哪可這般有秩序。暗淡星光下,一排不見頭尾的隊伍宛如一條光線,沒盡頭的走向黑暗,盼望黎明···

晶瑩剔透的山體耀著光。一股冷風撲來,呼嘯著穿梭上湧,鼓動著人們的袍子,把老者身後這批人凍得不住哆嗦。千變萬化的雲不知何時被超越,層層疊疊地在身下翻卷。豁然開朗的瞬間,山的盡頭展現眼前,舉首是雲霧掩映下的水平山頂。

人們停下來,女子仰麵對著紫金衣袍詢問著什麼。那極高的人用蒼老的聲音回答著,話語中透露著肯定。話音落下後是寂靜,老者渾濁的雙眼呆望著,周遭不停落下的風雪也頓了,直到老者重新抬腳,才繼續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