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桃花島的溪水日日夜夜永不知疲倦地流淌,不知何處是歸鄉,溪畔數百株桃花樹成八卦陣排開,花似血染,已是人間三月天了。疾風勁吹,行人稀少,隻有零落的桃花在春風中浮動,雖花飛遍天,如夢如幻,卻依舊難掩這島中淒清孤寂的景象。

不知何時桃林深處傳來了一陣玉簫聲,蕭聲清冷,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時,聲音短促滿蘊力量,此起彼伏,殺氣漸生,霎時,百鳥離去,春殘花落,隻見一男子從桃林深處走來,他一襲赤紅長衣,手挑長蕭,披散的長發在風中飛舞,神情萬分冷寂蕭索,天地肅殺,一股寒氣在島中蔓延開來,他冷冷地凝視前方,放下玉簫,冷聲道:“何方高人,既作客我桃花島,還不現身一見?”

隻聽嗆的一聲輕響,數十株桃花樹悉數移動,變幻無窮,竟讓出一條小路,對麵的年輕人一時沒找著方向,茫然地轉過聲,見是黃藥師,忙著遠遠地就跪了下去:“晚輩趙狄訓,拜見師叔。”說罷,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黃藥師負手而立:“你是趙青穹之子?”年輕人接口道:“正是”“嗯,似有幾分相似。你父親可好?”黃藥師又淡淡一問。趙狄訓臉色驟然一變,聲音愈是沉重:“家父去年已在懷州病逝了,隻留下一封書信讓我在危難之時交給師叔,否則絕不踏足桃花島,叨擾師叔清修,今舍妹不幸中了修羅花之毒,我攜小妹來此,特來求見師叔,本應同小妹一同拜見,可這桃花陣實在玄妙,移走一棵樹或一株花,其中陣式變化就大相徑庭,舍妹虛弱,暫安置在島外,由我先行拜見,隻因我學藝不精,終是困於島中,驚擾了師叔。”修羅花?黃藥師接過書信,信中簡簡單單寫著七個字:“字諭秋生,望相助。”見到這熟悉的字跡,想到那熟悉的麵容,心情竟有一點起伏,他和趙青穹師承同門,趙青穹長他十旬有餘,武藝卻不如他精湛,隻因趙不能脫離俗世,不是他這般清心寡欲,潛心武學。同門八年,雖非生死之交,終有師兄弟誼。“便道:“修羅花乃天下奇毒,十年一開,此花收瘴藶之氣,是以屍體腐肉作肥,借以生長,需用修羅花以毒攻毒,你既是師兄之子,我必相助,且用我的琴丹丸輔以內力壓製住她的毒性,我必盡力為你尋修羅花。”趙狄訓聞言,暗中鬆了一口氣,連連磕頭道謝。

說罷便讓他先將趙青兒帶入島中,不多時便見一女子在趙狄訓的攙扶下緩緩行走,她頭戴鬥笠,一襲青衣,麵紗遮住了她那因中毒而腐爛了的臉,全身軟綿綿的,像一塊毫無骨架的肉塌在趙狄訓的身上,不但行動無力,連話也說不出來,一副將死未死之態。隻見黃藥師即身飛起,霎時抓住狄青兒的右肩微微一轉,真氣至“關衝”穴上行,掌心一使勁,便是將內力灌入了她的體內,又封住了她的肺使穴,防止毒入五髒,從袖中取出丹藥讓其服下,她膻中氣海,便即儲存,一時神清氣爽,可身在半空,依舊無力,重重地,直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