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站在洗衣機前久久的都沒有動彈,拿在手裏的男士白色襯衣已經有些汗濕了,眼睛卻不曾離開那自上而下的第三顆紐扣,這個位置正對著的是胸口,那上麵刺眼之極的盤繞著一根金色秀發。
自己從不曾染過頭發,一直以來都覺得自然黑色是最美的顏色,可在自己丈夫的襯衫上,她卻找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女人頭發。
微微動了動手指,小心的將那跟頭發慢慢的繞了出來,真是很長很長的一根頭發,卻不知為何繞的那麼好,那麼結實,結實到不仔細都不容易發現。
在光線下,這根頭發更是炫目的漂亮,蘇染不知為何想起了公司裏自己的上司,繪畫集策劃部總監方嘉城。
他說:“男人嘛?有時候逢場作戲,不想回家的最好借口就是出差,其實是在外麵跟所謂紅顏知己風流快活去了。”
而譚默跟她打電話交代的,正是今天晚上出差。
眼前又浮現出方嘉城那種嘲諷帶著深意的笑容,曖昧的好像在對她暗示什麼?每每對上,都讓她心慌意亂。
心煩意亂的將襯衣塞進洗衣機裏,可她的思緒卻沒能跟襯衣一樣,塞進去就完了,她控製不住的去想,腦海裏閃現一幕幕的都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女人靠在譚默懷裏的畫麵,讓她有些暴躁的想要打電話問問他?
那個金色長發的女人是誰?
他是不是出軌了。
手機摸出,又頓住了。
打了又怎麼樣?他會說嘛?當然不會?
因為她又想起了方嘉城的話:“怕什麼?發現就發現,她拿不出證據,我不承認就行了,就算她拿出了證據又怎麼樣?她敢跟我離婚嗎?”
那個時候她心裏鄙夷萬分,卻發現臨到自己頭上卻是這麼的艱難。
蘇染問自己,若是真的,她要離婚嗎?
她大學剛畢業的時候不過21歲,在雙方家長的撮合下,很快就結婚了,如今生活了一年,也是有感情的,譚默是她的初戀更是她的丈夫,離婚?
從來都沒有想過。
這才悲哀的發現,為什麼男人出軌都那麼的有恃無恐。
在焦躁不安中,蘇染從白天糾結到了夜晚,直到外麵華光初上,才打了個激靈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腿早已站立到麻痹,洗衣機也早就停止了運轉,她覺得自己好像遊離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空虛而冰冷。
走到門邊的牆壁上將燈打開,強烈的光線刺的她眼睛生疼,揉了揉幹澀的難受,淚腺裏卻怎麼也分泌不出鹹澀的淚水來滋潤眼球。
就在這冰冷中,臥室裏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蘇染有些激動的往房間跑去,但腿太麻木撞上了門框,忍著劇痛也顧不得許多,撲到在床上拿起手機看到屏幕顯示,忽然有種脫力的感覺。
不是他!
不是譚默,而是方嘉城。
雖然很看不慣方嘉城的作風,但說實話,這個男人在大眾女人眼裏還是比較有魅力的,年齡剛在熟男的分界線上,三十三歲。外形不差,職位也挺不錯,當然經濟能力也差不到哪裏去,就算因為應酬而喝出了啤酒肚,卻被那頗長的身高一掩飾,也不損幾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