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火,一戶農家竹屋。四周不是茂密濃鬱的高樹就是一叢叢的綠竹,屋左側不遠處一個菜園。裏麵青幽的各種蔬菜,豆瓜滿園。
右側是個羊腸小道,在這樹林深處彎彎屈深向外。門前則是個嘩嘩流淌著細水的小溪。溪水清澈,不時有小魚躍跳下來,給這四周都是清幽一片的景色增添一番別致。
竹做的籬笆牆邊,兩根橫木搭製成的簡單的曬衣架,一根草繩上正晾曬著幾件粗布女衫,在這班駁的樹蔭和竹影下衣服微微隨風搖擺。
林間不時有悅耳的鳥鳴叫傳來,清風吹來,帶著風吹樹葉和竹林獨特的沙沙聲。
一陣輕咳打破所有的寂靜和安寧,屋內擺設很簡陋,一床,一桌加那麼兩張矮凳,地上卻很幹淨。依稀看出此屋的主人是個勤快又賢惠的女子。
隨咳聲停止,床上蓋著一床舊棉被,秀發淩亂的女子勉強抬起頭來。此女臉色蒼白,透著病態的脆弱和消瘦,穿著粗鄙,卻少有的眉清目秀。
女子起身,眼神期待掃視了下,隨後秀目中染上一抹心酸和失望。
“段郎……”
剛起身女子就無力癱軟又躺了下去,眼角赫然帶著顆顆淚花,手本能抓著身上的被子虛弱低呼。回答她的除了風聲就是一片寂靜。
“段郎,段郎……”
女子喘息許久平複了下心中的氣息,再次趴起來低呼,終於一個不穩,翻身滾落地上。疼痛讓女子眉宇跟著皺起,但她還是本能向外爬著呼喊著。
看來這什麼段郎應該是她的心上人,要不就是她最在意的人。這女子就是淩落兒,她本是千年河蚌成精化得人形。
幾年前,得段郎相遇,他救了被水衝到岸邊的她的一條性命。知道他是個窮書生,跟宰相千金有著婚約,因為家道中落被人嫌棄。
就給他安排住在人家這後山深處。三年來,他們一直相依為命,她照顧他的一切,攻他讀書,讓他得上高檔的學堂拜有名氣的父子為師。他也給她承諾,不管她是人是妖都會在金榜題名時娶她為妻。
沒想就在開考殿試的前兩天,他遭到歹人暗算。被人毒打,生命垂危。她自割心頭肉甚至化去自己的五百年修為隻為救他一命。
清晰記得昏迷前,她用從自己心頭割下來的蚌肉給他補身體,固他的真元。救活他之後,她終於無力承受昏了過去,如今她醒來眼前身邊卻沒了他的身影。
“段郎,段郎,段……”
淩落兒本能向前爬著,雖然每爬一步對她來說都是難以承受之重。但她真的好渴,她現在隻想要水,也許水中她恢複原形還會好點。
就在她從床邊一步步爬,就在剛爬到門口時,她的段郎出現了。
一身錦衣,麵和以前一樣俊美清秀,修長身影的段天羽出現了。雖然不知他好好從哪來這麼多錢,穿得這麼好,他的出現,淩落兒心中欣喜跟著升騰。
“段郎,快,快抱我去前麵溪中,要不我的命就沒了,快……”
掙紮翻過眼前的門檻,看著就在自己麵前的他,本能抓著他身上的長袍的衣腳懇切求救催促。
“落兒……”
段天羽看她的手抓上自己身上的錦衣的一角,眉宇不悅皺起。不過還是低身握上她抓著自己衣襟的手。
“你……”
本以為他會扶起自己,沒想他拿開自己的手。另一手則飛快從懷中掏出一個寫滿字的符咒,直按在淩落兒背上。
身影整個被定,淩落兒雙眸園睜,驚駭陌生又慌亂看著他。
“淩落兒,對不住了。為了瑤兒,我必須這樣做。人妖特途,我跟你是沒有結果的。娶了你隻會害了我性命。”
落兒的驚慌和恐懼,段天羽本能退後。就那麼遠遠看著她,說著他後麵的竹林處走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位穿著華麗,身材妖嬈,長相俏麗的女子。另一個則是個牛鼻子老道,老道背上還背著一把除魔劍。
華服女子過來,乖巧一臉嫵媚低笑走近段天羽指著眼前的落兒,“天羽,這就是你說的河蚌精?”
“瑤兒,是的,就是她,河蚌精。”女子的出現,段天羽當著落兒的麵愛憐伸手環上女人的腰,疼惜深情對女子介紹。
這樣的一幕,深深刺痛了落兒的心。她隻感覺自己的心被人一瓣瓣的撕裂,這女子她可是知道的。相府千金,隻是不知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
“你,段天羽,我淩落兒雖是妖怪,自問這三年來並沒有害過你一分。更為了你才讓自己傷成這樣。沒想你卻,你……”
不置信卻絕望痛苦強抬著頭看著段天羽,說到後麵落兒的淚水跟著流了下來。
段天羽聽她這樣質問,黯然低頭。依然擁著身邊俏麗女子。
“就算你對段郎有情又怎樣?段郎心中喜歡的從來隻有我,要不他又怎麼跟我爹說出你的身份,還說你身體中應該有很大的珍珠。那可是天生珍寶,如果我們取出來交給我爹,我爹也一定會允了段郎和我的婚事,更別說,段郎已是當今狀元郎,怎麼會娶你這個妖女?段郎,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