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兒,切記……一定不要動頭上那塊胎記……咳……咳咳”
“母親……不要離開”
“母親……不要……”
夢如同困境。
寧湄躺在病床上,巴掌大的小臉本就不大,現在被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在頭上。
“寧先生,小姐的情況非常不好,隨時都有可能……”主治醫生恭敬的站在身作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後道。
男人沉默良久,道:“恩。你先出去。”
隨著醫生的離開,病房裏又恢複了死亡般的寂靜和微弱的心跳。黑色西裝男子走上前,摸了摸寧湄瘦弱幹癟的臉頰,眉稍間帶了幾許溫柔。
“湄兒,痛苦嗎?”
“痛苦的話……下輩子別當寧家的人了,因為這是來自家族的魔咒。”哽咽了一聲,目光裏死氣沉沉,似乎做了一個什麼決定,然後鎖定在呼吸器上。
“現在……我就讓你解脫……”顫顫巍巍的手緩緩移向鼻息間的助氧器,用力一拉,心跳儀頻率起伏急速下滑。
妹妹,再見……
……
無盡的黑暗逐漸吞噬寧湄的夢境,寧湄感覺有火焰灼燒的疼痛,有身體撕裂般的痛苦,有窒息般的無助。
為何?難道我死了麼?
一睜眼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這便是死後的地獄嗎?沒有寒冷徹骨,也沒有死氣沉沉,也沒有黑白無常。
看來哥哥終於下定決心了,蒼白的唇一勾。然後閉眼雙手合並,祈禱。
願哥哥代替自己好好在人世,活下去。
突然,一道溫暖金黃光束照亮了寧湄蜷縮的身體。
“你終於來了。”辨不出男女,隻是在這空曠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熱鬧。
寧湄緩緩睜開,周圍黑色變成了同光束一般的金黃,不由自主的警覺問道:“你是誰?天使?”寧湄從不相信天堂地獄,怪力亂神的東西,難道自己還沒有死?
金色光束似乎笑了起來,導致光色一變一變的,“別怕哦,我是來帶你走的,玩夠了就該回家了……”
寧湄眉頭一皺還沒來的及問為什麼,奇怪的光束突然包裹住寧湄的身體,嗖的一聲,飄向遠方。但是隨著光束飄走的寧湄突然感覺不安,自己如果被這奇怪的東西帶走,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並且有一種莫名的難受感感覺溢上心頭。
不行!
寧湄突然不知從哪裏來的神力,居然隻是虛空一撕,包裹住身體的光束突然被扯開一個大洞,而大洞裏另一股強大的吸力直接猛的將自己拉走。
……
天昏地暗。
“啊~!”
“夫人!用力!”
“用力啊!”
“阿婆!好痛!”
“啊啊啊……”
“生了!族長!”阿婆抱著剛取出來的女嬰,小心翼翼的用產布擦幹淨並且包好。問詢趕來的男子,一身黑衣,五官英俊。一把推開房門,著急道:“夫人,夫人,怎麼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剛生產完,巴掌小臉煞白煞白的,虛弱的睜開眼,“相公,我想看看孩子。”
男子緊握住女子的手,“阿婆,快,孩子。”阿婆遞過女嬰,男子輕輕的如同珍寶一般放在女子身邊,難掩欣喜道:“莫兒,你瞧,這孩子的模樣和你真像。”女子虛弱的摸了摸女嬰的頭部,突然感覺有點咯手,低下眼瞼一瞧。詫異道:“相公,孩子頭上有塊胎記!”
男子眉峰一皺,低頭查看孩子的頭部。血紅的胎記,突出的肉塊,十分滲人。這時阿婆突然高興的開口道:“這孩子終於來了!”男子轉頭看向阿婆,道:“阿婆何出此言?”
“族長有所不知,我蓇靈一族自古便是一脈單傳,老身也是至今也早已忘卻自己年歲。當初蓇靈始祖給我的使命便是等待頭有紅胎女嬰的出生,隻有她才可破除蓇靈族的詛咒!”
“不過,既然她降臨了,老朽也該歸位了!”阿婆突然神秘地笑了笑,手指在孩子的額頭輕點,一摸絢爛的金黃包裹住孩子的身體。
嬰孩的周身泛起純淨的靈,一抹金色的印記浮現在額頭,印記被注入靈,猶如無底黑洞瘋狂地吸收著阿婆的靈,阿婆蒼老的臉頰愈漸透明。
“阿婆!”
阿婆綻放微笑身體化作一摸青煙,消散於空氣之中。被阿婆點住額頭的女童,突然周身金光包裹。
“孩子!”男子突然回頭一看,女嬰突然間變成了六歲孩童大小。黑漆漆的雙眸宛如星辰一般,明星瑩瑩。男子和床榻上的女子相視沉默。
孩子。
寧湄腦袋裏昏昏沉沉,剛才被黑暗席卷,弄得不知所向。好不容易恢複清明,發現麵前一對夫妻正驚異的望著自己,女子似乎剛才生產完。寧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黏糊的羊水和血跡,這是!猛的低頭一瞧,周身裸體,像剛出生的嬰兒取出來還未擦拭幹淨。心底莫名一驚,莫非自己穿越了?還是個嬰兒?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孩童的眼眸蹬得老大,驚恐、驚恐。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隻是自己若是剛出生的嬰兒為什麼身體有點不對勁啊?似乎有點大?
孩子的反應在夫妻看來並不奇怪,夫妻兩對視一瞧,男子走上前。
“湄兒?”麵前的男子呼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