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郎,你別欺人太甚!我家也不都是女流的,芳兒也是有兄弟在的,豈能容你隨意欺負?”方家嬸子還要耍賴,隻想著自己還有兩個兒子在家呢,雖然這會兒不知下落,但要是她再多拖一會兒,也不是沒有翻盤機會的。
“我家幾個弟弟正在外頭陪著兩位弟弟說話呢,嬸子的意思,可是要當著他們的麵立這個字據?”老大一臉淡定,你如今有兩個兒子在家,我家可是兄弟六個,真動起手來,誰怕誰?
“哎呀,方家的,今兒這事兒,大家也都看到了,這人家小表弟被捆著手腳呢,你家大妮兒也是太過頭了。這要是鬧大了,對你家妮子的名聲也不好,我看你就把這個字據立了吧,這羅家兄弟素來也是講規矩的老實人,隻要你們不再拿今天的種種說事兒,他們也是不會拿著那字據為難你們的。”站在門外的村長王叔突然輕咳一聲,揚聲對著房內還想著頑抗到底的方家嬸子勸道。
“嬸子今兒不立字據也成,我便讓我家兄弟去方家跑一趟,請方家族裏的族親耆老過來斷個公道也成。”老大淺淺一笑,給了一旁的方家嬸子致命一擊。
依著方芳兒的行徑,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在場的人都清楚。別的不說,那十成新的豬籠可不是個好去處。
拿著那張方家嬸子和方芳兒簽字畫押,又加上村長和村裏頭老人在上頭留名的字條兒,老大終於宣布鳴金收兵,帶著恢複自由的胖墩兒從方家走了出來。
“小六,帶著胖墩兒去河裏洗洗幹淨!”隻是一邁出方家院門,還不等驚魂未定的胖墩兒喘口氣,便聽到老大冷冰冰的喝令。
老大的心情,好像並不好。
陶盈的這個猜測,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很快得到了證實。
還沒到家,老三和老四就因為提到今天的事情而遭到了嗬斥。於是接下來回家的這一段路,大家都十分有眼色的閉口不言,沉默是金。
陶盈其實很疑惑,也很好奇,今天的這場對敵戰役,明明是大獲全勝了,為何老大卻反倒這般生氣呢?
莫非老大是聖父?
正當陶盈胡思亂想提出各種猜測之際,走在前麵的老大突然站定回頭,盯著身後自己的家人:“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眼下應該高興的和你們擊掌相賀?”
“大哥,生氣傷身。”老三嘴快,說出來見老大盯著他,再閉嘴也來不及了。隻得縮了縮脖子,往老二的身後躲。
“方家大郎昨兒進城去賣米,至今還沒有回來。”老大開口,卻不是嗬斥,而是提到了一個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消息。
“所以,方家嬸子來抓五哥和六哥,是想借著他們來要挾咱們去城裏給她探聽大郎的消息?”老大這個消息一公布,陶盈腦子裏一直串不上的因果鏈終於圓滿了。
難怪方家嬸子會莫名其妙的對小五和小六動手。
如果今天被抓的不是胖墩兒,那麼下一步就該是找理由給小五小六安罪名,然後借此來威逼上門要人的老大就範。
本來抓著胖墩兒後,方家應該也是想按原定計劃進行脅迫大計的,隻是沒想到會被方芳兒這樣插了一杠子,弄了個稀爛。
“這事兒她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老大的反應並沒有陶盈那樣的激烈,不光是老大,他身邊的兄弟幾個也是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隻是這次牽扯到胖墩兒,我沒法妥協。”
“大哥,難道這次如果被抓的是五哥和六哥,你就會順著答應了方家的要求,去城裏幫著探聽消息嗎?”陶盈一聽老大這話,沒來由的一陣火大:“她家又不是沒有其他人了,憑什麼要咱們去冒險?”
“我不想打草驚蛇。”
“你那根本就是忍辱偷生!”陶盈瞪著老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大回頭趕路,放棄和陶盈繼續糾纏。
“大哥你之前忍讓的也不少吧,怎麼事兒沒見少,反倒越來越多了呢?”陶盈卻不打算放過老大,跟在他背後碎碎念:“所以放任之流的作風,隻會更加助長敵人的氣焰。”
“他們不是敵人,是親戚。”老大歎氣。
“他們就是敵人,在我看來,完全可以和強盜媲美。”陶盈哼了一聲,趁勝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