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考慮欠佳了。”曾今朝搓著手,悻悻的笑了笑,“那11月2號,你到市政府,與於副部長說什麼了,你們二人就大吵起來……”
“注意用詞,不是大吵,而是有政治有細微的分歧。”泰常引食指不斷的晃動,仔細的糾正錯誤,“我那天是找他談論市裏麵即將下達的加強本市市民體育素質的方針政策,他建議我多舉辦體育賽事比如千人健步走,但我覺得這方麵經費沒有下達,是不是應緩一緩。於副部長下達指示,經費可以沒有,但加強體育素質的心,不能沒有。”
對於這樣的分歧,曾今朝無話可說,也無法反駁。泰常引的太極打得真心完美。
“然而因為這個吵——哦不,有了政治分歧。”曾今朝接著問道:“第三個問題,你認識高山清吧,我聽高台陽說你曾經威脅過高山清,威脅的內容是關於1997年的事情。我很好奇,是什麼事情?”
“這是私事,不想多說。”泰常引將臉撇過去,又將身子陷進去沙發中。
曾今朝明銳的捕捉到這一變化,知道這些個年份是泰常引的禁區,就像高山清聽到這些年份會打抖一樣,“那你開立的1997塊錢發票是怎麼一會事?”
“一個服務員推薦我這些菜,如若到達1997塊錢,就可以減免997塊,隻要1000塊。反正我在跟省裏的領導、企業家等人吃飯,不能失了麵子,就點了這1997塊錢的飯。後來開立了發票,雖然是1997塊錢,但是那個服務員在門口的時候,退還了997塊錢,隻是要那個發票回去,另給了1000塊手開發票。”泰常引倒是樂意講述這個奇怪的經曆。
“女服務員吧?”曾今朝記起高台陽描述的那個撞著他背包的女服務員。
泰常引想了想,點點頭,“矮個子的服務員,她頭發到耳朵邊。說話細聲細氣,一直低著頭很膽小的樣子。”
“看來很可疑。對了,給你看個照片。”曾今朝拿出手機,調出1996年7月初籃球比賽的照片。
泰常引瞪大著牛眼,額頭上頻頻出汗,“你怎麼會有……你怎麼會有……”
曾今朝笑道:“工作做得細致,在檔案局翻到,覺得有趣,問問你。”
泰常引不住的抹著頭上的汗水,將手機甩給他,板著臉,“我是打過籃球,不過我對籃球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突然臉色大變:“你原來不是要查——哦,不是,這是紀委的職責……也不是,你是不是要控訴我殺人?”
“控訴這個詞不當,那是指向有關機關或公眾陳述受害經過,請求對於加害者做出法律或輿論的製裁。應該是用懷疑。”曾今朝猛然嚴肅的喝道:“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有涉嫌殺人的嫌疑。勇遇樂、於家傲以及高山清死前,都與你產生糾葛,你們四人為了一件事情隱瞞了十多年,如今有人生變,你為了隱瞞下去,殺害了其他人!”
泰常引聳聳肩,“可有證據?我每天都看兩個多小時報紙,那三個人一個被毒死,兩個被槍殺。你搜搜我的屋子,可有這些東西?”
“你是目前嫌疑最大的,按理來說應該請你到公安局協助調查,但考慮到事態重大,改在你家裏。”曾今朝左手蓋住右手,掩蓋隱隱拽緊的右拳,問道:“你提到的那些東西完全可以事後丟掉。10月10日晚上、11月2日下午6點後、11月20日晚上,這三個時間段你在做什麼?”
泰常引一彈而起,指著曾今朝的鼻子就罵:“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殺人了?就算我真殺人,我會用這麼小兒科的方式嗎?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三個時間段我都和局裏的同事在飯店討論發展本市文體事業的方針。你不是可以調攝像頭嗎?我給你飯店的名字。你不是要人證嗎?我給你當時和我在一起同事的電話號碼?但是我不會馬上給你,而是直接給你局長!”
“這樣也行。但你記得傳過來就好。”曾今朝起身,往大門方向而去。
泰常引仍然喋喋不休的罵著,即使是敞著大門,挺著個大肚子,好似變了形的圓規雙腳分叉站立,“敢威脅我!我跟你局長經常往來,不要以為我整不了你。你回去等著降職處分……”
曾今朝快步走出這個令人別扭的院子,撓著耳朵,苦澀的笑道:“回去得洗洗耳朵。”
看到這個隊長走遠了,泰常引回到茶幾,徑直拿著陶瓷茶壺對著嘴兒喝。可惜烏龍茶也降解不了他的怒氣。
他是有殺這些人的心,有殺這些人的理由,但不想因為這個遭到這個隊長的侮辱。邏輯牽強了些,但是他是局長,他就愛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