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檔案室內的“高人”
警戒線內的男廁所,裏麵僅有一盞燈開著,半昏半明,稍遠一點就如處在薄霧當中,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傳上心頭。空氣當中充斥著大量的漂白劑的味道,原本應該是清新的味道,現在卻十分的腥臭。
江西穆帶上了腳套,與同事明誠一點點摸過去。那種壓抑上升到了極致,惴惴不安的心不住的跳著。才走到中間,就見到隔門上一股鮮豔的紅色——那是血,與昏黑的廁所立刻行成了反差。順著血的方向往下看,一個人側身躺在下麵,長長的頭發掩住了麵部,垂在一片鮮紅的血泊當中。
誰也沒有想到,今晚是中秋月圓之夜,水仙師院竟然有人死在了廁所當中!
江西穆剛到警局一個多月,被安排在檔案室當中整理檔案,是一個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閑差。還沒有享受半點好處,晚上九點部門值班賞月之時,一陣緊急的電話——“警局嗎?水仙師院城行樓死人啦,你們快點過來調查……”
“今晚給你破個處、查個案件,你去看看死者,我則負責記錄。”明誠真不想在中秋節就見血光,就推讓江西穆去查看,美其名曰“讓新人鍛煉”。
江西穆可並非普通的菜鳥,剛見到屍體便會嚇得魂不附體,越到這樣不尋常的時刻,他越是冷靜。他麵無表情走過去,蹲下身子拍照,畫上痕跡固定線,靜默幾秒,便仔細觀察死者。
死者是名女性,而且相當的傾城。標誌的瓜子臉,清純的臉蛋,再有那柔順一般的頭發。然而此時此刻,血將這傾城的形象粉碎得一點不剩。死者側生倒在最後一個隔門內,胸部以上到頭都探出了隔門,長發半蓋著臉,半合的眼有著數不盡的怨與恨。
頭上的血“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紅了一小片。而被推開的廁所隔門上,一個手臂長度的血痕,拉絲一般傾斜而下,昏黑的廁所裏,紅得刺眼。
死者身上的天藍色衣服,顯然是為了表演節目而穿,粗粗看上去十分的完整,仔細看的時候,衣服的褶皺呈豎直狀態,右手臂袖子處有撕裂的痕跡。他慢慢的看到頭部,正好看到太陽穴往後三厘米處有一個大口,直徑約3厘米,血就是從這裏流出來,看著促目驚心。想必這裏便是造成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
今天是中秋節,法醫晚些就到。江西穆隻能從血跡推斷死亡時間,隔門上以及地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凝固,但傷口處仍舊流血,顏色稍許泛著深色。“體內壓強足以排出血液,死亡時間,理應不超過一小時。”
“女性,頭部太陽穴後側被硬物狠狠撞擊,出血過多而死。”江西穆一邊講述著,一邊看向隔門裏麵,有一個帆布包包。他打量了下隔間,凝視了片刻,小心的將其取出,翻開包包,裏麵有筆記本、筆、紙巾、錢包、三星手機以及隱形眼鏡盒。他將錢包打開,翻出兩張銀行卡還有五百塊錢,一張取款單上,正好寫著五百塊錢。“錢,沒有少。”一遝紙藏在錢包,他看了看,皺著眉頭塞了回去。
“喂喂喂,你這樣說,是懷疑這是人為咯?這就是個很簡單的自殺案件,錢怎麼可能會少!她自己摔倒撞到什麼硬物,無人發現,失血過多而死。”明誠一邊記錄,一邊嚴厲指出“新人”的錯誤。
“這是他殺。”江西穆很斷定。
“我有三年經驗,自殺還是他殺,分得清楚!”明誠半眯著眼睛,慍怒的說道。
“經驗多,如果沒有進行現場勘察,能頂什麼用?”江西穆冷冷的說道:“三點理由。第一,我在拿帆布包的時候,隔間上頭有一個血腳印,隻能是凶手跳出去的時候留下。第二,就是衣服上的褶皺,是被人拖進隔門內。第三,你自己好好看看隔門上。”
隔門上,眾多發絲般的血痕中,還隱隱藏著一句話,格外的陰寒——“風中柳,恨!!!”尤其是感歎號,足足拖了十厘米長。
自尊心被這樣戳破,明誠臉燙了一陣,咬牙切齒。
“帶了魯米諾試劑了麼?”江西穆伸手,冷冷的問道。
明誠皺著眉頭,很是聽不慣他這樣毫無感情的語調,還有那使喚人的姿態也是看不入眼。明誠沒好氣的拿出來,正要給他,江西穆卻拒絕。
“這個地麵,拖把拖過的痕跡太明顯了,還用漂白劑進行清理,這對魯米諾試劑影響頗大。”江西穆站起身來,環顧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