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歡掩下心中的不屑嬌笑道:“小女作為魏家女兒自是曉得的。”墨倩撐在地上的雙手倏然握緊,看著魏歡的眼中竟閃過幾抹殺意,低下頭斜佞一笑,在眾人注視中踉蹌起身向身側一跌,有單膝跪地。眾人隻聽刺啦一聲,魏歡的一條錦袖被扯下,玉臂現於人前。魏遠山朝墨倩射出幾抹怨毒,眾臣大驚,忙低下頭回避。
洛子書等人卻驚詫,這小將軍與魏家有何仇?安陽淩雲心中快意,而麵上無絲毫顯露,將手中的酒杯砸落於地開口道:“將魏姑娘帶下去,今天這妃也不必選了,這等貴女還是留給眾愛卿吧!”話落,無一人敢開口。那些逼君選妃的臣子心中早已悔恨不已,而蘇放則隱晦的看了眼悠然自得的國師心中暗恨。
墨皇繼續開口道:“將軍自己選夫君吧,將軍莫非認為孤剛才之言不作數,亦或是認為害魏姑娘殿前失儀不必受罰?”安陽淩雲說的輕巧,卻在不斷腹誹墨宣為女兒上的求親折子。
殷諾聞言心下一緊,莫名的他竟不想讓其他人得到那個初見的女子。墨倩的指尖滲出幾滴鮮血,強穩心神道:“不知朝中哪位公子年紀比純鈞大些,全憑陛下做主。”
君衍察覺到好友的異樣,鬆開對殷諾的壓製起身上稟:“陛下,殷世子及冠已有五年,且剛剛接靖北軍主帥之職,無論是年紀或是心性都與墨姑娘甚為相配。”
安陽淩雲看著一向坦蕩的殷諾顯出略不自在的神色玩味一笑,起身道:“準奏!著命墨家純鈞為風王府世子妃,完婚後與世子同赴北境。”語畢又轉頭看著洛子宇道:“大皇子也看見了,我國臣子似乎不想讓貴國公主成為本皇的第一位妃子,公主可以在我國另選世家公子和親,如何?”
洛子宇慌亂起身:“既如此,便不勞煩墨皇了,本皇子即刻帶皇妹歸國。”突然,兩抹倩影緩緩走近,墨倩見狀壓下心底的苦澀緩緩起身退至國師桌案旁,神色未明。殷諾眼神掠過那垂眸而立的女子手中的殷紅,眉頭微皺,靠近君衍低聲道:“你先出去…。”
“天溪攜皇妹天予拜見墨皇陛下!”說著彎身而拜。眾人隱晦的打量著這位天予公主,不禁搖頭,美則美矣卻太過無神,死氣沉沉。洛子宇急忙走至洛天溪身旁陰沉道:“天予如何出來了?快隨王兄回去。”洛天予不理會,隻是想著剛才墨皇的話,隻要選到夫婿她就可以留在這裏,無神的眼掠過這大殿上每一個人。突然一雙眼中的痛惜使她怔住,她張開口隻能無聲的呼喚:“哥哥……”眾人隻見這位公主踉蹌著向前走去,然後撲進了丞相的懷裏。洛子書撫著懷中女子的背低聲道:“予兒,別哭了。”洛天予身形一震,緊緊抱著洛子書的腰不放手。
眾臣看著丞相抱著異國公主遠去久久不能回神,安陽淩雲甩袖離去,心中思量子書如此受歡迎,看來得多多找機會相處才是。
殷諾抬頭看著桌案旁的女子喟然一笑,自己何曾被女子忽視了這麼久。墨倩還未抬步便見魏遠山朝自己走來,壓下心中的狠意開口道:“不知魏將軍有何指教。”
魏遠山開口:“老夫征戰多年腰不好使,不知少將軍可願扶老夫上轎?”
“本世子扶將軍如何,世子妃初來郢都不諳人情,本世子可代勞。”墨倩聞言轉頭看去,自己身旁的桌案上一個少年抬頭淡笑道,眼中雖有笑意,卻是墨倩未曾見過的清冷。魏遠山掃了二人一眼,轉身離去。
殷諾轉頭與墨倩對視,眼中的笑意回暖,衣擺處的翠竹與眼中的坦蕩相稱,似乎世間的善惡在他身上是如此的清楚簡單。墨倩回以一個微笑,酒窩隱顯竟是說不出的暖人。殷諾一怔,眉梢微挑,指了指身旁:“請坐!”
殷諾看著坐在身旁的女子又笑了,緩緩執起她的右手輕柔的用手帕包紮著:“這是本是為小妹準備的,看來以後我也得為你準備了。不過,別再傷自己了!”
墨倩盯著為自己包紮的少年心中愧疚更甚,開口道:“多謝世子不嫌棄純鈞,不過是世子不必勉強,我可以讓父帥撤回求親書…。”
殷諾恍若未聞,放開她的手淡然道:“何時大婚我會讓父王與大帥商定,你成親可願穿紅妝?”
墨倩怔然,她承認自己第一次遇上了破不了的戰局。恢弘大氣的演武台上,若有若無的曖昧之氣流轉,原來戰場與紅顏可以如此和諧,就如墨倩之人,矛盾卻又極具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