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家宴(1 / 1)

京城,千萬家燈火闌珊,除去皇宮與那百官之府邸,最為顯眼的莫過於那應府,遠遠的便傳出人們嬉笑之聲,往近處走更是喧鬧,濃烈的酒味似乎飄出了應府,引的門口看門的小哥一個個心神不寧。

這便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應億元剛在京城置辦的住處,富麗堂皇到相府都與之不及了,今夜是應億元的家宴,以慶應府上下圓滿落戶京城。一時間京城各界名流,達觀貴人們紛紛雲集於一處,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應億元在太師椅上悠哉的坐著,左手第一十三房小妾風姿無限地搭在他肩上給老爺灌酒,右手是第九房,一樣的千嬌百媚,半趴在老爺的將軍肚上,趁咽酒的空當給他塞水果,左右手一塊兒嬌滴滴地笑著,應老爺紅光滿麵。周圍十幾張大圓桌分別擠滿了應億元的夫人、一十八房小妾、各個官員、其他富商和應府八名少爺和一十三個小姐。少爺小姐都穿的雍容華貴一個個鳳履錦帽,身披綢褂,滿頭的步搖金釵看得好不繚亂,但中有一位小姐,不似左右穿紅戴綠濃妝豔抹,身上一件齊胸的玄青色儒裙,暗繡了幾片金線的流雲便再無其他,肩上闊袖的細紗襟子由白色直漸染至灰黑,好不雅致。

那小姐淡淡地坐在席間,沒有多餘的一絲表情,眉間幾縷劉海兒下隻有一點簡單的朱砂印花兒,頭上也隻挽了幾個小發綰,一根黑檀簪子穿過發髻。她是應家的九小姐應兮沂。

酒已過三巡,九小姐借故不勝酒力,由兩名丫鬟攙著往正廳西邊兒的花園裏去了,應兮沂臉上兩塊明顯的坨紅,腳步虛浮,神情渙散的叫人一看便知是醉了酒的。

誰知一入西廊,四周的丫鬟小廝少了,應兮沂的腳步突然變得矯健了起來,兩名丫鬟知趣地放開了攙扶的胳膊,加快腳步跟緊了九小姐,一人低聲問道:“九小姐,這番,是去捅人兒,還是要挖土啊?”應兮沂眸子一片清明:“今兒是捅刀子去了,水矜你幫我把臉擦淨了火矜去給我取麵紗來,撿兩塊稍厚些的,這又是戶官家的人。”話說著,腳步也不停。水矜火矜兩個應了聲便飛身去了,應兮沂邊走邊把儒裙擺從腰後卸了下來,搭在肩上,她那外裙底下卻不是尋常襯裙,露出來一身漆黑的男人打扮,束腰處棉布衣帶遮住了底下丁零當啷一大串兒的細刃。

她忙活的當口,水矜捧著個蘸滿水的棉絮團跑了回來,火矜瞄著水矜前腳給應兮沂抹完臉上兩坨胭脂,後腳插著空把兩塊兒黑紗係在了她臉上。她們腳步一刻未停,眼見走到了應府最西邊兒的圍牆,應兮沂站住比了個手勢,兩個丫鬟低了頭,按原路快步去了,低聲道:“小姐早些回來。”應兮沂嗯了聲,足尖輕點越出了圍牆。

牆外邊兒幾個打著盹兒的侍衛似乎是看到一團黑煙滾滾去了,但隻是那麼一瞬,一定是花了眼,他們眯著眼睛想。

那團黑煙滾啊滾,滾過南門口叫了聲:“快點下來,走了。”便又片刻不停地滾去了。屋頂上一聲歎息,便見一團青煙輕輕巧巧地跟著黑煙滾了過去。侍衛小哥揉揉眼睛:“今兒個咋就老眼花啊……”

於是,那天京城半夜三更的隻見一黒一青兩團煙一蹦一跳好不快活。

一襲黑衣的應兮沂在風裏麵無表情,機械地做著跳躍的動作,她身後的青衣人也罩在麵紗下,露出一雙細細長長的桃花眼,笑眯眯的,道:“應小九啊,你說你大半夜的把我拉出來,這一句話不說就帶著我往前亂跑,我都不知道要去哪裏呢—”應兮沂繼續跳著,頭也不回道:“你別叫我應小九,這次是去張元外家,他得罪了人,兩千兩。”語氣平緩冰冷,不像是在上躥下跳了大半個時辰的人。

青袍的人翻個白眼說:“誒呀,兮沂真是見外,還不適應我對你的,昵稱…”桃花眼緩緩拋出一個媚眼兒,“哎哎哎,輕點兒啊……”應兮沂麵容有些扭曲地一腳踹向身後的人,撇了那人幽怨的眼神一眼麵無表情的說:“易塵鋒你一個大男人惡不惡心,踢死算了。”易塵鋒的眼神裏流露出滿滿的哀傷,哭喪著臉道:“兮沂竟然嫌棄我了!我不如一死了得以報她濃濃的情怡了啊,啊啊啊。”慌忙抖兩下衣袖,躲過應兮沂忍無可忍的幾把刀子,兩人飄啊飄的一路到了張府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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