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上接到了欞打來的電話,當時隻是佯裝出緊張,如今看來裝都裝不出來,那真的是緊張。“進去多久了?”
欞淡然道“半個小時”
看著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每當搶救室的門一開,那股強烈的腐屍味撲鼻而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主治醫生出來對著我垂頭喪氣道“我們已經盡力了,進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我眉頭緊皺,衝進了搶救室,看著無神的月灝,那副麵容就像死去了一樣,我的眼淚唰唰的流下,握著他的手附耳在他的嘴邊“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我怎樣才能幫到你...”
月灝隻是蠕動了雙唇,然而我卻什麼也沒聽見,雙膝噗通的跪在地上,嘴裏謾罵著“你個混蛋,不是說好等我回來的嗎?我都聽你的了,早早的回來了,你為什麼就這樣走了...混蛋,月灝你個天殺的,你個王八蛋,竟敢丟下我...起來,給我醒來,聽見沒...醒來啊!給我起來...”
在外等候的幾人,聽著我那殺豬般的哭喊謾罵聲,紛紛進來了,看著淚流滿麵的我,再看著月灝那毫無生人活氣臉龐,就連一葬和清澗都震驚了。“怎麼可能...”
悲痛欲絕的我起來抱著月灝的屍體死死地不鬆手,撫摸著他那愈發冰冷的臉龐,兩眼無神,嘴裏呢喃著“別丟下我,醒來好不好,才不見一個小時而已,你怎麼可以拋下我,月瘋子...”
欞與容欣對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容欣咬牙下唇“安亦,節哀順變,起來吧!”
當護士將月灝的屍體推去停屍房時,我發了瘋一樣阻攔著“他沒死,他不會死的!不會的,你們住手,不準碰他,別碰他...鬆開我...月瘋子...月灝...”一葬和清澗死死地拉住我,看著逐漸消失在眼前的月灝,下一秒我眼前一黑。
等我醒來時,已是三天後,月灝的屍體已被火化安葬了,他奶奶聞此噩耗一病不起,如今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我錯過了他的葬禮,錯過了最後的道別。醒來後的我,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的,期間古瀟譽搬了回來住,月灝生前的公司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的逝去而受創,他的助理以及公司職員依舊兢兢業業的回歸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在我過得渾渾噩噩的這段時日裏,欞幾乎每天都來我家看望我,然而我誰也不見,就連古瀟譽也拒之門外,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回憶我跟月灝的過去,算算我跟他認識了也有快半年,原本以為我可以跟他還有古瀟譽三個人一起過很多個中秋節的,誰知,我們竟然連第一個中秋節都過不上。
抱著他送我的那隻大熊貓,兩眼無神的盯著窗戶外麵,晚上,中秋節的月光從窗戶撒進房間的地板上,渾渾噩噩的我看著跟前那個高大的身軀,狠狠的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