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豐南醒來的時候,隻聽到此起彼伏的蟲鳴蛙叫聲,而眼前黑呼呼一片。全身肌肉酸痛,背部辣疼辣疼的,後腦還勺一跳一跳地疼。艱難的伸手一摸,“嘶”岩豐南疼得倒吸一口氣,後腦勺起了老大一個包。
岩豐南摸索著旁邊的地方,想找到自己的背包,拿打火機生堆火。雖不知道自個滾到了什麼地方,但升起一堆火在這山林裏隻好不壞。
摸索許久,沒有找到背包,卻是摸到一把鐵器,從形狀上看應是一把鐮刀,觸手的冰涼在這炎夏的夜裏讓人留戀,也叫岩豐南終是覺出了一絲不對。
慌忙地雙手摸上臉頰、脖頸、衣服。不對不對,她的臉是娃娃臉,而不是標準的瓜子臉,脖子上明明帶著一塊二指寬的玉髓,怎麼沒有了?衣服也不是現在粗糙的麻布,更不是古代短打的樣式。
古代?等等,難道......她穿了?
頹然地坐下,岩豐南的世界陷入了比這黑夜還黯然的黑洞。天仿若一下就塌陷了。
岩豐南少說也看了千八百的穿越小說,但那也隻是小說,她做不到裏麵女主的淡然和坦然。不說從繁華的二十一世紀穿到這麼個鳥不拉屎晚上恐怕連點油燈都是奢侈的古代她有多不甘心,隻說她那孤獨的留在二十一世紀的妹妹她便無法放下,何況她還沒有為她的過錯做出彌補,她又怎麼能安心?
雖然知道不該,但這時候岩豐南也管不了周圍有多少危險,抱著雙膝,下巴磕在膝蓋上,以一種脆弱的姿態,想要溫暖那顆對未來惶恐不安和被思念淹沒的心。淚訣了堤,默默流下。
待到岩豐南再次醒來,時間已是第二天白天,明晃晃的太陽已快到半空了,斑駁的光柱從葉隙間漏下,頭頂有禽類的鳴叫。
一切不是夢,眼前的事物真實的存在,想自欺都不能。
全身依舊疼痛,隻是沒有昨夜那般難受。她撐著地站起來,弄出的聲響驚起了頭頂高樹上的禽類。抬頭,入目的是一隻如野雞樣,羽毛鮮豔的禽類從高枝上一個比尋常鳥窩大的多的巢裏飛出。
當場岩豐南就囧了,這身子的主人不是掏鳥窩摔下升天的吧,看眼前的樹上明顯有人爬過的痕跡,和斷了不久的樹枝。岩豐南左邊的大腦不用再細想便猜出了原身主人的死因。
抿了嘴,岩豐南慢慢朝水聲傳來的方向挪去。希望這身子的原主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到了自己的身體裏去了吧。
廢了不少力氣挪到水邊,清澈流水撞擊石頭濺起透明如水晶般的珠子,在太陽下耀眼如鑽石。洗了手,又簌了口,痛痛快快地喝了夠,岩豐南才捧起水洗臉。也不知昨夜哭了多久,如今眼睛是又腫又痛,還有些癢,用水洗了眼睛,又扯了身上用來擦汗的布巾洗過擰幹,擦了臉,敷了眼,才遲遲看向水中不甚清楚的倒影。
雖是一張瓜子臉,眉宇間卻存了一股英氣。倒影裏雖看不清楚,但也看出了姣好,豐潤小嘴,挺俏鼻子,眼如彎月。要不是身邊沒有出現情郎,隻有一把鐮刀,手上也布著厚繭,身上又穿著麻做的衣裳,岩豐南差點都要以為哪家“清蠢”的小姐跟人私奔來著。
又挪到旁邊一棵較直的樹側,比著頭頂用鐮刀在樹上劃了一刀,退兩步估計了下,身高也有168~170間,還是不錯的。
溪邊沒什麼可吃的,摘了兩片大野芋頭葉,洗了,用它裝了一包水,把濕的布巾搭在頭上降溫,就憑著直覺選了個方向挪去。
整整翻了兩座山才找到條小路,又翻了半座山岩豐南才到了有人跡的地方。她把鐮刀別在了腰間,猶疑得抬了腳往前下村莊行去。
腹內打好的草稿未用上,就被第一個看到她的自稱是自己三嬸的中年婦人,一麵抓著往家趕,一麵嘴裏嘮叨又氣憤地細數一個叫樓蘇的男人的不是(呃,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