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還真想關著串通供詞咋的,”牢頭拽著鎖鏈,大搖大擺的朝裏走,這幾個是重刑犯,水牢才是他們該呆的地方。
被一串綁著的三人不是別的,正式潛到季府的斷發三郎。
他們的名字叫什麼跟少有人知道,這些做殺人買賣的人,也不需要知道叫什麼名字,都稱呼他們為斷發三郎。
這三人每個都值一百兩銀子,霸占通緝榜多年,來無影去無蹤的很多案子裏都有他們的身影,但又有那個人能想到這些人竟是金萬養的。
他們逍遙快活這麼些年也不是沒道理,有人庇護,自然抓不到。
包著腦袋的那人就是曾被李晨語一刀削到頭的人,他能活下來純屬命大,直到今日身子都虛的走路直恍,敵人死了,可他也廢了,這次被抓,他意外,靠山就這麼敗了,卻也沒那麼意外,大概亡命之徒的心裏早就有這樣的準備吧。
而另一邊兒,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求人的金太太迎來了自家女婿,季謙。
“謙哥兒,”金太太急步自偏廳走過來,灰暗的臉色,一雙紅腫的眼睛又沁出淚花兒,猶如看救命稻草一般,拽著季謙的衣袖。
“謙哥兒,怎麼樣了?楊大人讓見你爹了嗎?”她急切道。
她現在不求別的了,隻求能見一見自家老爺,他受了殺威棒,也不知現在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兒子又成了這樣,這個家,若沒了老爺可怎麼辦。
季謙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即麵露傷感,對著金太太的貼身婆子使了個眼色。
安慰道:“母親,您要保重身子。”
金太太被半駕著坐在椅子上,心裏存著事兒就沒哭的心思了,一連聲兒的問道,“如何了?楊進東怎麼說的?是收了那個人的好處了,竟不讓探監,老爺要是有個好歹,我就跟那楊進東拚了。”
說著,又啞著聲兒哭起來。
這樣的絮絮叨叨的哭聲,讓人頭疼,季謙卻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慰,金太太的情緒穩定了,才說道,“小婿見了楊大人,也說了要見爹的話,但楊大人始終不鬆口。”
“那怎麼辦?他竟連季家的麵子也不買?”金太太身子微微前傾,抓著扶手的手掌凸出青筋,短短幾日,一個微胖的人竟瘦的要脫相。
季謙沉吟了一會兒,欲言又止的不開口。
“說啊,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金太太急不可耐的催促。
一聲長談,季謙覷著對麵消瘦婦人的神色,“是這樣的,我從楊大人身邊人哪裏打聽到,楊進東素來喜歡文大街上,咱們家裏的當鋪,您看,是不是用當鋪去撬開楊進東的嘴?就算不能救嶽父出來,也能讓嶽父少受點兒罪,若無處打點,嶽父不定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好好好,別說一個當鋪,隻要楊進東能放了你嶽父,多少當鋪我都拱手奉上。”金太太毫不含糊的就答應了。
聞言,季謙的眉頭跳了跳,又陪著小意的安慰了幾句,便拿著當鋪的地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