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張脫諾諾應著,他見了讀書人就氣短,也不敢打眼狠看。
李晨語探著頭朝門口處看,前一日還衣衫襤褸的人,現在穿的整整齊齊的,還真有點認不出來,但張脫醜的奇特的樣子想不認識都難,還有老佟一瘸一拐的模樣。
兩人都偷摸打量著,瞧見臨窗大炕上披頭散發,如金童玉女一般的人兒,還有一個留著長須的老者。
“李少爺。”
前前後後響起兩道打招呼的聲音。
“老夫還得去坐堂,”文老撇了他們一眼,下炕走了。
“麻煩您老了。”李晨語歪著身子目送文老,與鄭辛都出了門兒。
著老頭還挺有意思,拐著彎兒的打聽自己會什麼武功,這是心裏生疑了,看著挺和藹的老頭,實則內裏精明的很。
哪像眼前這倆啊,要不是無人可用,這樣上不了台麵的樣子,她可沒有心思打磨。
“少爺,”張脫瞅著她的神色,“您臉色不大好。”
“您可的保重身子,”老佟奉承道,“您是個大善人,俺們能到得少爺的照拂,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得了,”李晨語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我找你們來有事兒交代,我長話短說。”
兩人都支棱起耳朵,還有點兒緊張。
“找幾個機靈的人,往愧疚胡季府後街的地方盯著,看著有沒有人查問昨天午時左右一輛黑漆馬車經過,”李晨語無視兩人的驚訝,語速很快的一句一句囑咐著,“在找人往城外亂墳崗,若是有人去找什麼,認準去的人都有什麼標誌。重點是。”
她加重了語氣,“重點是,這兩處地方隻要有人找什麼人,或者東西,你們就立時通知我。”
她要看看,看看季白的找她的速度如何,若是很快就找到這裏,她也就沒必要躲著了,若到明日還沒找到這裏,她勢必要找個地方避幾天。
張脫與老佟心裏有點兒發怵,隻因隻要在金陵成待過的人,哪個都知道季府是什麼人家,那是皇親國戚的人家,是世代書香門第的人家,是出大官的人家。
更是拔根汗毛都比他們腰粗的人家。
這樣的人家,他們哪兒敢往跟前湊。
他們猶猶豫豫的神色,李晨語冷眼看著,“事情辦好了,銀子少不了你們的,若是辦不好。”
她頓了頓,看著他們緊張起來的神色,唇角勾出冷笑,慢悠悠的說道,“辦不好,我也不會怪罪,隻不過我那一百兩銀子,可沒那麼好拿。”
張脫還在猶豫,老佟已經一拐杖砸在地上,一副豁出去的架勢說道,“少爺仁義,俺們雖都是討飯的下九流,但也知道好歹,少爺放心,這麼點子事兒若都辦不好,俺老佟把腦袋割下來。”
要你的腦袋有什麼用。李晨語抿著嘴點了點頭,若他們連盯梢都不會,真就白當叫花子了,自己可從來不會小瞧這些看似無用的人。
往往小人物,能起到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