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鄭辛靠著牆緩緩坐在地上,將李晨語放在身側,長長歎了一口氣。

……

城內季府。

直到天黑,趙半瞎都沒等到人回來,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他並未太多擔心,直到月亮高高掛起,很少會夜不歸宿的人還未歸來,趙半瞎才著急起來,他想來想去,李晨語夜間會去的地方無非土地廟,亦或者是夜裏的熱鬧場所。

“臭丫頭什麼都敢做,”趙半瞎攥著拳頭,頗有點兒氣的咬牙切齒,“盡幹讓人提心吊膽的事兒,回來了我非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不可。”

“說不定已經回來了,我的去看看才放心,”趙半瞎有點心煩氣躁,拎著拐杖腳下生風的朝外走,出了門兒就又恢複成佝僂著腰,風燭殘年的樣子。

他一路去了後宅,徹夜點燃的燈籠高高掛在廊下,寂靜的院子空洞洞,靜的悄無聲息,盡是落寞毫無生機之感。

趙半瞎腳下的聲音,同樣靜的讓人輕易不能察覺,一雙平日裏渾濁無精打采的眸子,更是明亮的堪比星子,他輕車熟路的沒有驚動任何人,貓兒一般踩進李晨語平日裏居住的院子,這樣的事兒他經常幹,熟練的走誌窗戶下,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

他注定要失望,皺著眉頭想著李晨語去了哪兒,心中無端的慌起來。

“人去哪兒,晨兒沒這麼不懂事啊,不回來總有個口信吧。”趙半瞎喃喃著分析,“晨兒受了重傷,她不會平白無故夜不歸宿,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

他越發的不安起來,慌慌張張的出了院子,茫然立在路口,竟不知道往哪裏去找。

“鄭家,”趙半瞎突然想到李晨語三句不離口的鄭辛,提起來就兩眼放光得樣子,他早就看出來丫頭對姓鄭的小子不一般。

可是,鄭家在哪兒?晨兒會夜宿在鄭家?這不可能,鄭辛他見過,不是不守禮節的人。

不是鄭家,那晨兒去哪兒了?

“管不了這麼多了,我的出去找一找,”趙半瞎便後院走,沿著圍牆走了一圈兒,選了個比起其他的牆矮了那麼丁點的地方。

而與他同樣不安心的還有鄭辛的小廝夏天。

他白日一路追在馬後麵,實在跑不動了才跟丟了少爺,沒天黑他就翹首以盼的躲在家門附近等著,直等到天色擦黑,還不見自家少爺的身影。

夏天急到抹眼淚,不敢離開怕錯過回家的少爺,又怕金家的人知道少爺跟蹤他們,打傷了少爺,隻好回府叫了自家兄弟守著,他去了金家門前守著。

直到月上中天,家裏沒有少爺回來的消息,金家也沒有劉大平的身影,他才敢確定出了事兒。

夏天不敢回鄭家稟告消息,因為大老爺沒在家,大夫人巴不得出事兒,更不會管少爺的行蹤,告訴家裏隻會是一頓好打。

夏天沒辦法,一路沿街串巷的找,一麵哭,求上鄭辛摯友家門,但此時半夜三更,他連門都沒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