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坐到日光暗淡,太陽有了下降的趨勢,周人瑞才起身,“雲川與老夫一起用膳罷,還有那小子……”伸手指了指銀杏樹,“你去喊他一起,老夫問問他數出個什麼來了。”

“正有此意,”季白點了點頭,就朝銀杏樹走來,繞到大門那麵,走遠了幾步,仰頭仔細看了看,揚聲道:“晨兒。”

連叫了三聲,濃綠的樹葉中才露出一個小腦袋,李晨語麵無表情的看下來。

看她不愉的表情,季白就知道是打擾到她了,“該用晚膳了,明日在接著。”

白天與黑夜對李晨語來說,唯一的區別就是太陽換成了月亮,她的視力不因為黑夜而受影響。夜晚更加安靜,有利於她數這該死的樹葉子,但當著周人瑞的麵兒,肯定不行,等會兒在做打算吧。

李晨語心中倏忽來去,就鑽出了樹葉,身子向前一躍,出了茂密的樹葉堆,迎空立這,微風吹的她衣襟飄飛,黑發飄揚,猶如下凡的仙人一般,風姿卓絕。

季白一時看的癡了,眼睛看著李晨語,隨這她而動。猶如萬千世界,忽的黯然無光,眼中隻有一個她,再無其他。

李晨語抬手一揮,一個一個排成隊的炭筆就先後飛進她攤開的手掌上。

慢來一步周人瑞,就隻看到一個風姿卓約的人兒,披著滿天夕陽,如仙人降凡,從天上緩緩而落。

季白出神的目光緊緊盯著李晨語的麵容,一時回不過神來,直到那一張小臉兒,忽的靠近,歪著頭疑惑的看過來,季白連忙移走目光,莫名心慌,心撲通撲通的跳,像是要跳出胸腔,逃離此地。

李晨語小巧玲瓏的耳朵動了動,饒有興致的盯著季白的胸口看。這人的心怎麼跳這麼快?

“好本事,”周人瑞兩掌向擊,輕輕拍了幾下,麵露欣賞,“你小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將來必成大器,坐那千古留名的將軍也未可知。”

聞言,李晨語哈哈一笑,單手背到身後,頗有豪氣衝天的架勢,“借您老吉言,將來我要是做了將軍,我請您老喝酒。”

“好個小子,竟不知道謙虛為何物,”周人瑞總也伴著的臉上帶著笑意,捋這胡須笑看著李晨語,越看越覺的這人根骨奇佳,越看越是覺的哪哪兒都好,滿意非常。

三人一齊用膳,周人瑞提著壺小酒獨飲,看著李晨語卷走了桌子上的飯菜,歎的嘖嘖有聲,“小子,你吃飽了沒?可別貪食。”

他也見過飯量大的孩子,但他見的那些都是體格肥胖的,所以特別的能吃,但眼前這個小子身板看著欣長的很,這飯量真個驚人。

李晨語拿過季白遞過來的帕子,抹了把嘴隨手放在桌子上,道:“我吃飯沒有飽不飽,七八天不吃也沒什麼,一天吃七八頓也沒什麼,您老見過我這樣的病沒有?”

周人瑞歪在炕上一角,聞言撇著嘴搖了搖頭,“老夫行醫多年,見過幾個月不吃飯的也有,一天吃個不停的也有,世上得病千奇百怪,你伸出手,老夫給你號脈。”

季白猶豫一下,口邊兒的話,這個場合卻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