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語到底是打了一桶水上來,但胸前的衣服髒的不能看了,梳洗完畢,季白就叫過環翠,讓她找件兒衣服給李晨語換。

“不用,”李晨語從內室出來,隻身穿著裏衣,臂彎處抱著她那件暗紅色錦袍,抬手遞給了站在一旁的宋庭,“你幫我洗一下,洗完了給我拿過來。”

宋庭也不直視她,微微垂著頭,聞言看了一眼季白,見他微微點頭,就出去給李晨語洗衣服去了。

片刻,宋庭就拿著擰幹了水的衣服進來。

李晨語走過去把衣服接到手裏,兩手各抓一角,抖了幾下,衣服下擺就滴滴答答的落水,在抖,就抖不水了,過了片刻,她伸手摸了摸,水濕的衣服幹了一半,外表還是深深的紅色。

抬手朝身上穿。

季白走上前,摸了摸李晨語的外袍,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很快釋然。道:“等會兒出了院子,就把衣服弄幹,不落在那兩個丫鬟眼裏就是了。”

李晨語點頭,束好了腰帶,就抬腳朝外走,“現在就去,最好今天就能往回走。”

留下老邁得福伯,一行四人由秋菊帶路,去了陶子龍的院子。

一番客氣,幾人落座。

季白道明了來意,“不滿陶老說,在下跋山涉水而來,就是為了請周神醫,在下的一位老友病的曆害,這天下除了周神醫,在也沒人能救他的命,還想勞煩陶老引薦。”

陶子龍捋這胡須,歎了一聲:“雲川也有耳聞周神醫的脾性,老夫引薦沒什麼不可,但其他的就愛莫能助了。”

季白躬身行禮,道:“多謝陶老,不敢勞煩過多。”

過了個花園,又過了幾座小院兒,才算到了周人瑞所住的落霜居。

進了院子,正中一顆幾人環抱的粗的銀杏樹,綠油油的樹冠,遮住了這座小院大半個天空。細碎的陽光從樹葉間照下來,離得遠了,就能看見一道道的陽光現在地上,還未靠近,已覺的這處小院帶著吸引。

陶子龍立在院子裏,滿臉的笑,“那顆銀杏樹已經活了三百個年頭,要四個人手拉手才能抱住,老夫著別世莊裏,最讓人喜歡的就是這棵銀杏樹了,夏天斜陽最好。

“到了秋季,樹葉全都成了黃色,遠看像是鍍了金,隻一樹金黃,遠勝其他美景。”

周人瑞從樹後繞過來,滿麵不愉,“好不容易躺下歇會兒,剛眯了會兒眼,這就又給你們吵醒了。”

陶子龍哈哈笑了兩聲,但笑不語。

季白連連躬身,“是在下等失禮了,還請周神醫莫怪。”

哼了一聲,周人瑞背著手,又繞回到樹後。

由陶子龍領頭,幾人走了過去。

樹後,一張軟榻一張小幾,還有一個麵色不佳的周人瑞。

“你們談,我去屋中找本書,”陶子龍拱了拱手,就抬腳進了正房。

周人瑞一屁股坐在榻上,端起小幾上的茶盞,小口嘬起了茶。

“周神醫,”季白上前一步,兩手托這一封書信,遞到周人瑞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