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齋後角門,一輛樸素馬車停在哪兒。

李晨語看了就是眉頭一緊,不悅的抬下巴指了指馬車方向,問向一身暗紫錦袍的季白:“坐馬車何年何月能到南臨?”

季白道:“快馬加鞭四五天能到,而且這兩日就是雨季,做馬車要方便點兒,我們輕裝出行,用不了五天就可以到達南臨,若是想騎馬,等大雨過去,到時換了馬車就是。”

李晨語看向天空,東麵黑壓壓的雲層不知什麼時候說下就下了,這真不是一個外出的好日子。伸手揉了揉額頭,她是相當不喜歡坐馬車急行的,其中有多顛簸想想就知道。

“走吧,”李晨語抬腳上了馬車,季白緊隨其後,兩人一左一右的占據這馬車兩邊兒,李晨語剛剛撩起車簾子的時候就看見馬車一角當著兩摞書,現在拿起一看,竟是畫本子,挑了挑眉,抬頭對對麵的季白道了聲謝。

一個驚雷帶著一道閃電劈下,接二連三的雷聲在耳邊兒炸響,李晨語推開車窗,朝烏雲看去。

黑壓壓的一大片烏雲,從南自北,洶湧而來,伴著陣陣驚雷,啪嗒一滴雨水,砸在李晨語麵上,一滴兩滴,天地被嘩的一聲震響,鋪天蓋地的雨滴須臾間,下成一片雨幕。

關上窗,李晨語麵上被漸上的雨滴從額頭處滾下,留下一道水漬。

“這雨下的太急了,今天實在不適合出行。”李晨語歎道。

“給,”季白掌心躺著疊的四四方方的帕子,送到李晨語麵前。

李晨語接過去,拎起一角,胡亂的擦了一把連,就聽季白道:“早一日出發,趙先生的病就能早些被醫治,這兩月都是雨季,總是隔幾天就下雨,有時連著下幾天,不好因為下雨耽擱先生的病情。”

點頭,李晨語隨手把帕子放在一旁的書籍上,枕著手歪在靠枕上,“去年在江南的時候,那次我記得好像陰雨連綿下了半個月,哪兒都是濕答答的。”

“江南多雨,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都處在煙雨朦朧的日子裏,美則美,卻也麻煩的很。”

兩人就這下雨這個話題說了幾句。

直到天黑進了驛站,連綿不絕的雨還未曾停歇。

李晨語與季白坐在一桌,騎馬趕車的洗硯與宋庭坐另一桌。

驛站裏,並沒有什麼特色菜,味道相當一般,吃個半飽,李晨語就放下筷子,圍著驛站轉了一圈兒。

驛站並不大,有兩進,頭一進入了大門兒,幾間連成一片的房子在北牆上,朝南拐就是一個圓門,進了門兒就是第二進,裏麵先是用飯的大廳,靠牆的左麵是樓梯,上了樓梯就是一排的客房。

一共開了三間房,都是一張圓桌,一張半舊屏風和一張賬子床的布局。

各自睡下,一夜無話,隻有窗外的雨聲響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