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拍了拍胳膊上緊緊握著的那隻手,笑了笑,“大哥不必擔心,我早就見識過了,不會有事兒。”

“爺,大老爺,”洗墨看了半天,抬腳走了過來。

“你跟洗硯扶著大老爺走,千萬不要讓人靠近院子。”

洗墨看了看季明德,回頭鄭重的點了點頭,“爺放心,屬下定會守好院子,不讓任何人靠近。”

季明德歎了一聲,鬆開手,“你可千萬要小心。”

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季白抬腳朝院子裏去。

初一踏進院子,就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隱隱綽綽的紅影。

季白腳下頓了頓,抬腳靠著牆走。

“滅了我,你們要是不虧心就打的到我魂飛魄散。”吳亦歇斯底裏的喊,血紅的眼射出恨意的光,他心裏唯一放心不下的老龜死了,陪伴了他百年的老龜死了,讓人,活活打死了,這世道為什麼為他對此不公平,族人盡數皆死了,連老龜都死了,這世間,隻剩他一個。

“虧心?”李晨語嗤笑一聲,抬腳下了台階,不緊不慢的朝吳亦走去,“我虧哪門子心?老龜被人偷走,是我們誰支使的?你傷心難過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她已經連連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一個百年道行的小鬼,翻翻手就能弄死他。

“是誰答應過要照顧好老龜?”吳亦赤紅的眼眸中冒著騰騰怒火,手撐著地,爬了起來,踉蹌著退了兩步,虛晃了幾下身子。

“我無理取鬧?你敢說老龜的死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李晨語沉著臉,冷冷的看著情緒激動的人,“你要麼去見老龜,要麼就滾回簪子裏去,我沒心情跟你磨牙。”

她當時沉默沒反對照顧老龜,就是同意了的,對於老龜的死,她有沒有責任,又能怎麼樣?吳亦要的就是她承認有沒有責任?他是傷心的暈了頭,才會來質問她。

“吳亦,是我的責任,”趙半瞎捂著胸口,聲音中帶著氣喘,“當初是我答應你的,現在老龜死了,責任都在我,有什麼我們能辦的到的,你開口就是。”

趙半瞎不敢說什麼補償的話,吳亦要是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是萬萬不會答應,到時隻能又添一回憎恨。

吳亦咬牙,他的道行連跟那人拚死一搏的機會都沒有,他這樣發泄下去,如趙半瞎子所說,隻能是自己吃虧。

但老龜就這樣慘死,他無論如何也要為它找回個公道,為老龜報仇。

“我要那個偷走老龜的賊子死,我要親手殺了他,”吳亦錯牙,雙拳緊握的看向李晨語目光森然陰狠,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

“已經派人去找了,不用兩天就有結果,陰陽兩界都有自己的規矩,你隻需等著結果就是。”趙半瞎扶著牆站起身,說完了話,就咳的撕心裂肺。

“嗬,”吳亦冷嗬一聲,目光隻看這李晨語,“我要殺了那個人,親手,殺了他,為老龜報仇。”

他要殺誰,跟李晨語無關,但地府肯定已經知道吳亦在她這裏,吳亦要是從她手裏跑出去殺了人,這個鍋誰背?若因為一個吳亦,給土地廟那邊一個為難她的借口,她一百個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