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大意了。

很快,李晨語就回來了。

她端著一隻碗,淺淺笑著,道:“你嚐嚐。”

季白眉頭挑起,身子朝後躲了躲,抬眼朝夾板處望去,月色下的夾板安靜的很。

“人走了?”

“走了,”李晨語又將碗朝前送了兩分,“也不知道下的什麼藥,嚐嚐才知道。”

你怎麼不嚐?

季白輕歎一聲,接過碗,“我讓人嚐一嚐。”

“萬一是毒藥呢?毒死人了咋整?”李晨語似笑非笑的望著沒有一絲玩笑意味的季白,她就那麼一說,哪裏會讓人真嚐。

“不會,”季白堅定的搖頭,他與這麼賊盜打過交道,知道這些賊輕易不會下毒要人命,再者說他的船上掛著官家的標誌,傻子才會對他們動殺機,但……今夜被下毒這事兒,就像是傻子幹的。

“這麼確定?還是說這裏麵有什麼說道,”李晨語的見識比起季白來隻多不少,對於這種下藥偷盜的事兒也知道一二,畢竟把人放倒偷東西跟下毒殺人比起來,誰會選擇殺人,那不是自斷後路嗎。

季白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番,與李晨語想的差不理。

沒多時,船艙的大廳中就聚集了不少人,人不少卻靜的很,眾多人垂頭而立,連呼吸都放緩了。

季白端坐在上座,手邊放置的是那碗被加了料的水。

“宋庭。”

“是,”一個魁梧的漢子應聲而出。

季白的手指重重敲擊在桌麵上,提醒眾人看過來。

“宋庭作為你們的負責人,就由他來嚐一嚐這水中下了什麼毒。”季白的語氣毫無起伏,一點兒責怪屬下的意思也沒有,聽在耳中還是那般如春風撫過,沒有一絲兒的怒氣。

聞言,在場的皆是心中不忍,因為沒有誰會養一個沒有用的人,主子更不會。

宋庭的身子蹦的筆直,他毫不猶豫一步步走近,端起碗,仰頭便喝了。

水味兒甘甜,宋庭這一喝心裏更是責怪自己,這是泉水,特意為主子準備的,若是主子服用了下了毒的水……他萬死難辭其咎。

噗通一聲。

宋庭麵帶羞愧的跪倒在地,“爺,屬下無能沒能及時發現賊人,屬下甘願受罰。”

其餘的人跟著跪倒,紛紛請罪。

看到此時,事不關己的李晨語撇了撇嘴,季白的架子不是一般的大,這些做護衛的不是一般的有奴性。

趙半瞎也在場,捋這胡須神色意味不明。

李晨語不懂,他懂,對於這種失職的事兒,季白自然要有所手段,小小懲罰一下很有必要。

“今夜之事是李姑娘發現的,若沒她,你們誰能發現?是不是要在被人下了毒之後?還是被人一刀宰了之後?你們之前又有何臉麵在背後說三道四?”

季白冷下臉,一連串發的問,問的眾人麵帶愧疚,垂著頭誰也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