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趙半瞎到了一杯水,遞給她。

李晨語伸手接過,喝完便起了身。

窗戶外麵的天還是黑的,她扭過頭,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趙半瞎輕輕道:“寅時(四到五點)。”

“等會兒吃過飯就出發,這裏不能多呆,”李晨語手腕上的遁蹤鈴此時也一直在響,就說明附近有魂弱的人,她最好還是趕快離開才好,若是有她在的這段時間裏,有人因她周身的磁場早故的話,那她也太冤枉了。

趙半瞎都懂,聞言也不多問,下了炕就朝裏間去。

季白被他叫醒時,心裏不禁暗暗惱怒,他實在是太不謹慎了,這樣的處境下也能睡的這麼死。

幾人梳洗一番,就將還在睡覺的人吵醒了。

聽說他們要走,老者與其家人再三挽留。

吃飽喝足,三人趁著天色還早,沒驚動更多的人就出發了。

再次停下時,實在一座不高的土地廟前,趙半瞎道:“我有見廟就拜的習慣,你們在這兒稍等我一會兒。”

這話自然是說給季白聽得。

李晨語點了點,也不跟著他進去,靠在樹上歇著。

她看向土地廟的目光,幽暗不明。

“既然你沒有殺我的打算,我就留下標記讓人趕過來。”季白看著她,淡淡道。

“隨便。”李晨語收回目光,閉上雙眼,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

季白撇了一眼土地廟,感覺到她的心情忽然變差,是因為他提出留標記的要求惹怒了她?

他搖搖頭,走到一旁留下標記。

很簡單的一個標記,幾根被折斷的木棍被半埋在土裏而已,看到的人隻當是小孩子做遊戲留下的。

但是懂的人就知道這是一個指認方向的標識,季白又將一縷布條丟在標記附近,這樣以來就不必擔心標記被忽略的問題了。

趙半瞎從土地廟出來時,就見季白背對他蹲在地上,他趁機朝李晨語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疲倦的神色。

然而,結果李晨語早就知道,她也沒想在這個地方真的停留多久,既然這個管轄方圓百裏的地府聯絡站,不允許他們過多停留,她也隻能離開。

李晨語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抬抬下巴示意趙半瞎帶路。

趙半瞎輕輕一歎,就領頭朝西麵去。

這是他剛剛問到的路線,早在他們沒來之前,這些地府的辦事專員,就已經知道他們要來了,早早的就安排好了路線,其中也不隻是偏僻到荒無人煙的地方,也有要從村落中橫穿而過。

但無論趙半瞎怎麼求,都不允許李晨語在他們管轄的地方過多的停留。

看著他們轉變的方向,季白蹙眉將做好的標記改動了一下,便站起身追了上去。

他的腿好多了,上麵的青腫也消退了很多,隻是走起路來痛的很,但他身上疼痛的地方頗多,這一路也都忍下來了,此時已然能夠將他們擺脫,他更是不將這點傷口放在心上。

幾人都沒說話的心思,皆是悶頭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