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枯瘦白淨的手拿起那字條,移至燭台前,他越看越心驚臉色跟著變了變,白眉蹙在一起,滿臉不可思議的朝季明德看去,又接著朝紙條上看,快速的又瀏覽了一遍。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證實了嗎”?

程恪心底已經給出了答案,自己的這個學生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季明德上前一步,微微彎腰拱了拱手,沉穩道:“是的老師,這事兒不會有假已經證實了,雲川也在揚州”。

又將季白的信遞給程恪。

程恪顯然是認的季白,臉上的詫異之色盡顯,快速拿過紙條,蹙眉坐在椅子上沉思,平時不動如山的人此時也掩飾不住心中的詫異。

他閱遍群書,對奇聞異事也多有耳聞,都沒有這件事讓他來的心驚,書本上多是杜撰,看過後隻當是解悶,現在確實真實的鬼怪作祟。

季明德見他久久不語,朝開口打破沉默:“當時學生也很是吃驚,這等奇事實在是聽所謂聽聞所未聞啊,學生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這要是傳開了,我們季家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季家出了一個妖孽的事兒,對於清譽比天高的季家來說是背負不起的,無論是金陵城的季家,還是揚州府的季家,世人隻會說是季家出了不祥之人,那些汙水不會動遙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根基,但卻是個洗不掉的汙點。

這樣的事兒百年難有,被記入史冊也不一定,到時後人又該如何看待,向來隻有美名傳頌的季家豈不是太過冤枉。

程恪回過神,站起身走向一旁的坐塌,指了指對麵讓他們父子二人做。

幾人盤腿坐下,程恪捋這胡須若有所思道:“是否派人去了揚州那邊”。

“已經派了心腹,”季明德自然要派人去了解其中詳情,剛一得知此事後他就做了一係列的安排。

程恪聞言點了點頭,心中明白自己的這個得意門生不盡是找他出主意的,更多的是讓幫忙他正名的。

這個學生前途無量,又懂得審時明事,況且這樣的事兒確也不是季家的過失,他沒有不幫的道理。

“揚州那邊對家仆處理的方法不當,禁不住查,這般掩耳盜鈴是無用功”。

程恪說的沒錯,知道那些家仆的人不在少數,根本禁不住有心人查。

季明德明白這個道理,他明了的點點頭,請教道:“還請老師出個注意,學生現在是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啊,季家自立世開始也沒出過這等邪事”。

程恪被他的話逗的笑著搖頭,他任誰說這話都信,就是不信這個學生能有六神無主的時候,笑過後神情又不由的嚴肅起來,緩聲道:“還是將那些人原來的身份恢複吧,那般掩耳盜鈴反倒惹人疑惑,光明正大的將此事上報,我想皇上是不會對季家不滿的,這本就與季家無關,陛下是有德之君,你隻管將此事上報”。

“老師說的是,學生明白這個道理,可要想把季家徹底從裏麵摘出來恐怕是難”。

這才是季明德擔心的,季家聲譽高於一切,想要世人敬重聲譽是不可或缺的。

“這樣的事兒,一傳十十傳百,遮掩不住的,到時我會找出麵給季家辯白的,你盡管放心”。

有了這句承諾,季明德算是徹底的放心了,他神情感激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