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洛忽然冷笑道:安璃,我恭喜你,如願以償地進了學生會。
宋慕瑢皺著眉頭:洛洛……羅洛盯著宋慕瑢:慕瑢,我說錯了嘛,我不就恭喜她嘛?
安璃看著羅洛,走近羅洛:謝謝。然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羅洛大約是被氣著了:安璃,我倒是沒想到,最終卻是你,硬生生的把我的機會搶走,我把你當我的好姐妹,但是…
安璃微微地閉著眼睛,看著羅洛:羅洛,如果今天你入選了,我這樣對你說,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感受,會心痛嘛?
羅洛沒有說話,宋慕瑢拉了下安璃,像是防止安璃再說出什麼話。
但是安璃並沒有住嘴:羅洛,當你打著和肖肅師兄是同一個高中畢業,為了得到他的注意時,你可有為我想過一分一毫?你沒有,你有就不會這樣,你可知道,我有多需要,你不知道,你爸媽,寵你寵到恨不得把所有都給你,你不用為了你的未來擔心什麼,因為你以後的路早就規劃好了,而我卻要在一開始便要謀劃。羅洛,你問心一句,我安璃真的搶了你什麼嘛?
羅洛捂著耳朵:不,安璃,不,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肖肅才來B大的,可是你卻……
安璃忍住淚水:羅洛,你讓我很失望,我以為我們一起去麵試,你便已經想好我們公平競爭這個機會,可是,當我看到你用你和肖肅同一個高中來做籌碼時,我忽然覺得是我傻了。
然後扭過頭不再看羅洛,羅洛跑出了宿舍。
這場爭吵來得很突然,安璃不知道是怎麼的開始,怎麼的結束。
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問道:慕瑢,你是也覺得我錯了嘛?所有也不願意搭理我一句嘛?
宋慕瑢走過來,抱了一下安璃:啊璃,其實你錯在不該那麼殘忍地說出那些話,洛洛,大概是很難接受的,她對肖肅的執念那樣深,你不該的。
安璃忽然眼淚落了下來:慕瑢,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忍不住,我沒辦法看著洛洛,她把我排除在外,我知道她很想要這個機會,可是,慕瑢,我看到她就那麼當著我麵,不顧我,去用手段,我一直覺得我們3個人是懂彼此的,雖然認識的時間還很短,可是慕瑢,你不懂我到底失望的是什麼。
宋慕瑢輕輕拍著安璃的背:啊璃,我懂,真的。
安璃看著宋慕瑢,擦了擦眼淚:我們去找洛洛吧,太晚了。宋慕瑢點了點頭。
滿地的法國梧桐葉,顯得特別寂寥。安璃不知道去怎麼訴說這樣的爭吵,不知道怎麼讓這場戲落幕,大概,大概……
她們在一處石椅找到了羅洛,羅洛一個人可憐兮兮地呆坐在那兒,頭上有著一些碎碎的落葉,那雙眼睛卻是亮得耀眼。
安璃跑過去抱著羅洛,羅洛抬起頭看著她們兩個:啊璃,對不起,對不起。安璃看著羅洛:洛洛,雖然我不想說對不起,因為我總覺得傷害已經造成了,對不起不過是讓犯錯者緩解她們的一絲絲愧疚,但是,洛洛,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宋慕瑢在外麵抱著她們兩個人。
大概爭吵後的原諒便是所謂的青春,落幕後的戲該怎麼上演,每個人又該如何自處,隱隱約約的衝動,最後熄滅了的到底是不是我們心中最開始的希冀?大概是吧,大概也不是吧。
安璃很想忘了那晚的爭吵,宋慕瑢也是,羅洛也是,但是,她們卻很清晰地記得那晚驕傲的羅洛,溫和的安璃,是怎樣的反常,就連明豔的宋慕瑢也是那麼的溫柔得讓人難以忘記,總是會想到枯蝶般的法國梧桐樹葉落得漫天飛舞,然後2個人不留情麵的爭吵,3個人的擁抱。
然後生活就開始進入正常的軌跡,羅洛最終隻去了輪滑社,慕瑢也進入樂協,似乎一切都很好。
校道上的安璃傻傻的在石凳上坐著,就這樣坐到了晚上,法國梧桐樹光禿禿的樹丫,安璃仰望著無際的天空,偶爾有南飛的鳥兒經過,伴著幾聲鴉鳴。
安璃的思緒很不容易平靜了下來,安璃想:如果這算是全世界,那就簡單多了。
安璃的過去很是簡單,隻有姥姥,還有一本又一本沒斷過的書,她記得張愛玲《半生緣》的上海是富有哲理性的,她記得上海的燈紅酒綠,記得老上海的熱鬧,可是她卻忘了屬於上海本身的冷漠,對於安璃來說,生活就是一條直線,沒有波瀾,也沒有曲折,可是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想不懂了,如果羅洛,宋慕瑢和她是開始驚喜,那麼中途的爭吵便是驚嚇,而肖肅的異常則是不可思議的意外,會怎麼下去呢?安璃不知道。
遠處傳來一聲:啊,下雪了!細細的雪花飄落下來,終於來到上海的第一場雪來了,法國梧桐的枝頭上掛著一團一團抱在一起的雪花,白白的,安璃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就都會消失不見。
第三 離別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