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自己,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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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從淩晨開始就下起了零星小雨,天亮時也沒有要停的樣子,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
在酒店裏一夜無眠的江顏歡早早起了床,一大早便來到了殯儀館。
江顏歡遠遠的看見,伯父伯母,堂哥堂姐都穿著白色的喪服,進進出出,忙裏忙外。
過了一會兒,陸續就有人前來悼念。
大多一身黑衣打著黑傘。
人們在入口處收了傘,領了白花別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後對逝者深深鞠上一躬。
江顏歡有些失神的看著,許久才再次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跟隨人群緩緩走進大廳。
追悼會大廳的正前方是用鮮花點綴的靈堂,她父親遊大林的大幅黑白照片置於其中。國字臉,寸頭,雖然戴著眼鏡,卻掩蓋不了鏡片後麵的那雙有神的眼睛。
然而,這張經過精心挑選的照片,用途卻是遺像,讓看見的人無不感傷歎息。
看著父親的遺照,江顏歡的胸腔又湧出一陣酸楚,在原地待了好一會兒她才調整好情緒。
江顏歡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向父親的靈柩走去,目光凝在父親的遺容上又是一陣,她才慢慢地彎下腰,深深的一鞠躬。
“爸爸,對不起,我甚至無法用女兒的身份跪在你的靈前。真的對不起。爸爸,請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所以,在天堂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江顏歡喃喃的說著,聲音小到除了她之外沒其他人能聽見。
然後江顏歡向角落裏走去,找了一個最偏僻的座位坐下,扶住超大墨鏡擦了擦湧出的淚水。墨鏡是江顏歡昨天晚上特意去買的,隻是不願意別人看見她紅腫得如水蜜桃般的眼睛,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猜測。
然,就在江顏歡剛剛把臉上的墨鏡扶正擺好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躁動。
江顏歡聞聲扭頭看去,八位黑衣黑褲,帶著黑超眼鏡的男子陸續走進了靈堂。
八人訓練有素的快速分立在靈堂的兩旁,雙腳分開,雙手整齊的放在身前,站得筆挺。
江顏歡正自狐疑,她前座突然響起個女聲,聲音不大,因為和她距離近,江顏歡還是聽得很清楚。
“呀,盛諾城!”
聞聲時,一個身穿高級訂製黑色西服的男人已經走進了靈堂。
男人大概五十幾歲,身材略微偏胖,長條臉上神色沉重,卻掩飾不住他與生俱來的威嚴感。
“盛諾城竟然會來參加遊老師的追悼會,看來他們的關係應該不一般。”坐在前排的女人又出了聲。
“盛諾城是誰啊?參加喪禮也這麼大的排場!”女人身邊的男人不明就裏的問了句。
“我說你這人呆吧。盛諾城你都不知道,所以你這輩子注定沒出息!窮教書匠。”女人狠狠挖苦了男人一句,繼續道,“他可是全球排名前十的天帝集團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