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堅的目光幾次掃在嘟嘟身上似乎欲言又止,卻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隨意說了幾句和此事不搭界,完全沒有營養的話語,李堅向嘟嘟道別。
嘟嘟卻始終坐在窗台上沒有起身。
“李堅,咱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要說你這人還真不太地道。”
“怎麼說……”李堅聞聲止步,回過頭來。
“親王府你不請我去住上幾天?咱這貧民百姓沒見過世麵,你好歹也帶著在帝都高檔上流場所溜達溜達,開開洋葷吧!不然今後窮哥們湊在一起,我都不好意思吹牛說認識你……”
“嘟嘟……”李堅那白淨的麵龐泛起了一絲血色,但很快他又恢複如常了。他那皇族與身俱來的淡然的氣質已經根植於他的血脈之中。
“你這份心意,我記下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應該看出來了,之前我幾次想開口請你保護我一段時間……但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不,絕不是我矯情,如果真如你分析的,這場針對我的暗殺確實是這位贈送者策劃的……說實在的,我怕了……”
“是很怕!”他補充道,“被這樣的瘋子盯著,我想沒有人可以睡踏實……”
“嗯,”嘟嘟點點頭,“過些時日我過去你那裏。這次失敗之後,他應該沒有那麼快再次動手。畢竟在贈送者眼裏完美的暗殺,需要很細致的準備工作……不過,實驗站這裏需要你去給我安排請假……”
“不,嘟嘟,”李堅擺了擺手,他的語氣異常的堅定,“你聽我說完。之所以我沒有開口請你,不是我不拿你當朋友,也不是我抹不開麵子,而是我剛才忽然想明白了……我怕了,這並不丟人。但如果因為我怕了,就來尋求你的保護……那今後,我將不再是我。如果因為這個事兒,我就縮了頭,那我也不配去染指帝位!”
“我是親王之子,帝國皇儲!”李堅聲音不大,卻格外的傲然,“你口中的贈送者是個什麼東西……他根本就不配我去惦記!有親王府護衛,有監察部,內務部……我就來試試這個贈送者的手段好了!”
“待此事了結,我請你在帝都玩上些時日!”
“對了,我父親邀你明日來親王府赴宴,以謝搭救之恩。無須送。”不再道別,李堅灑然步出了房門。
……
一直目送著李堅出了房門,嘟嘟才從窗台上躍了下來。
這李堅果然有幾分硬氣,著實不錯。
嘟嘟倒不是不願意去保護李堅,而是他覺得這根本沒有用。他非常清楚,要麵對贈送者這個級別的殺手,防賊千日顯然是最為不智的選擇。
……
“普羅米修斯!”
“出來!”
“神經病!”
嘟嘟在腦海中反複的呼喚著這個家夥。令他失望的是,就像是一個最佳損友似的,在你需要它的時候,它總是不知道在哪裏……而它猛然間出現的時候,總會出在你意想不到的那一刻。
指望不上。
嘟嘟起身,下到了樓下。
昨天已經去看過了,赤姬和銀扈就在實驗站醫護室的治療艙裏躺著,已無大礙,尚未蘇醒。金屑卻被送去了北方工業集團的某個墨廉也不知曉的地方,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傷愈歸來。
二樓墨廉的房間門,總是開著的。
嘟嘟探頭瞅了一眼。
……
她那好像沒有發育好的小巧身子,裹在毯子裏,蜷縮在床上靠牆的一角,悄無聲息的捧著一盒華夫餅幹……
此時的她,哪裏還有在戰場上身在動力甲裏揮舞著那一柄大的驚人的死神之鐮的森然氣勢。分明就是一位閑來無事躲在床角,偷吃好東西的小女生摸樣。
看著她那睫毛很長,顯得絨絨的大眼睛,和那一副見到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摸樣,嘟嘟懷疑這家夥估計睡到剛才才醒來,可能床都沒下,臉都沒洗呢……
可不,祝融之站之後,實驗站的機師組難得的獲得了一周的假期。這小姑娘顯然在狠狠的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慵懶。
“墨廉……”
“嗯。”
“吃飯去?”
“不,”墨廉拿出一塊餅幹咬在嘴裏嘎吱嘎吱的,示意自己已經在吃了,餅幹的碎屑掉落到毯子上她也毫不在意。
看著嘟嘟沒走的意思,她從盒子裏拿起一塊,舉在手裏,“你要吃不?”
嘟嘟擺擺手,“一會你準備幹點啥麼?”
“嗯,睡覺。”
“……”嘟嘟在墨廉的房間裏隨意打量著,又趕緊收回了目光,顯然看上去再怎麼喜歡整潔的小姑娘也有在自己房間裏亂丟東西的習慣,尤其是一些小衣褲之類的……“咱們這兒有光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