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電來去的極快,但那妖承受的痛苦也不少,從男子那張扭曲的看不出本來妖孽姿態的臉就能看出。
雷電過去,那紅蓮沒有入水,而是直朝蜀澤這邊的岸上而來,惹得他步履踉蹌的朝後退了幾步。
蜀澤自覺憋屈,正想罵兩句,卻見紅蓮退散,那紅蓮上的男人從中間站起,正用一雙道不清何種意味的眼神看著他。
蜀澤倒是沒想太多,他向來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見男子到了他跟前,便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配上一張髒兮兮的臉倒是格外滑稽。
一身襤褸,髒兮兮的,任誰都會往乞丐方麵聯想,這男子就是如此想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嫌棄,隻是還是問了一句,“這裏可是南朝?”
蜀澤也不在意男子的態度,老老實實“嗯”了一聲,然後往男子身後的望了望滏河水麵上,確定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外,便瞧著男子問,“你一個妖修,怎的在南朝?”
南朝多是學習古武和修真之人,而北荒則是妖修魔修聚集之地,這平白無故出現在南朝的妖修,蜀澤倒是少見,且不說修真者與妖修不相容,就是南北之間的環境也差之甚遠,蜀澤實在想不出這男子出現於此的目的。
“妖修為何不能在南朝。”男子反問,倒是讓蜀澤一愣,妖修為何不能在南朝,倒是沒有人規定,隻是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規矩。因為自古以來也少有古武修真者去往北荒,妖修魔修去往南朝的前例,可是若是真有出現在各自的地方,誰又能說出個“不”字,何況如今亂世之年,更是無所顧忌了。
蜀澤想到這,也默默否認了自己同時也深覺有些好笑,自己也非妖修魔修,可是卻是要去往北荒的。
順著南朝的百霧山行走,一路向北,沿著滏河便與北荒的密林相通,過了密林,便是十裏沙洲。
蜀澤想得就是沿著這條路一路去往北荒之地。
若說北荒之地都是邪魔妖佞,一般人都是避之不及,蜀澤卻是要從尚算安然的南朝離開去那裏,多少讓人有些鬧不明白。若是貪求修真得之大道,在南朝也是有仙山武觀,隻是這仙山武觀的所招收之人卻是極為嚴格,必定是有大造化,像蜀澤這種一副乞丐打扮的,倒是未進山門就被驅趕了。
蜀澤不是乞丐,隻是被家中所不容的人,遊蕩了許多年,不但活了下來,還拜了師父,這所謂的仙山武觀他之所以未去,自然不是因為懼怕所謂的開門測試,全然是師父離開時囑托他定要去北荒之地闖蕩一番,而他師父也在北荒,隻是所在之地倒是有些不明。
北荒之地,雖然艱險,但是機緣甚多,這恐怕就是蜀澤師父讓他北荒的原因。
蜀澤腦海中浮現著北荒大地,麵對眼前的男子也未免有些走神,著實會讓人心生不爽。
男子到底是不會和一個乞丐似的人計較,見他如此悶悶不說話,便扭頭就要走,而所走的地方卻也是沿著滏河去往北荒的路,蜀澤微微有些詫異,他未想到這妖修竟是與自己同路,秉承著這一路上多一個人多個照應的想法,蜀澤也不問對方願不願意,趕忙追上,倒是趕也趕不走了。
這一路來,倒是也有收獲,至少蜀澤鬧明白了男子叫什麼——陌馳,簡單易記,倒是既不符合男子豔麗妖冶的容貌。
隻是一路上陌馳格外嫌棄的就是蜀澤的一身打扮,衣衫襤褸不說,這渾身這髒兮兮著實讓他受不了,這一路上都是沿著滏河走的,他也未見蜀澤梳洗,終於是忍不住了,在蜀澤再次湊到他身前時,忍不住將他順手扔進了滏河裏。扔下去之後,未免又有些後悔,隻是瞧瞧扔下蜀澤的那片水裏周邊浮開的油膩膩的黑色,他又覺得自己做得倒是明智之舉。
蜀澤一臉苦哈哈的表情,嘀咕道,”讓我洗好好說不行嗎,怎麼直接上手了。“
雖然是抱怨,但是蜀澤還是認認真真地洗起來了,畢竟他也是萬分嫌棄,之前一個人無聊,所以急著趕路,哪管什麼幹不幹淨,隻管悶著頭往前闖,如今有了伴,倒也不是很著急了,痛痛快快洗了一通,又從那破布搭包裏拿出件幹淨衣裳換上,頓時覺得渾身舒暢了不少。
洗去了臉上髒兮兮的泥垢,露出本來的臉龐,雖然還是黑黑的,可是看起來總算沒那麼別扭,讓陌馳看著也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