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朱氏個性柔軟沒有主見,被軒轅無白巧舌如簧地說了幾句就將女兒嫁了,夏音音孝順母親,本身也對軒轅無白信任有加又有好感,到底是鄉村裏的姑娘也沒多想,完全不曾意料到軒轅無白已有一房正妻和曖昧不已的徒弟白草。
金倩巧也不想吐槽夏音音不算笨的一個人怎麼那麼容易就入套了,甚至沒多久就接受了丈夫三妻四妾的性格,一來所有角色見到軒轅無白之後,智商和節操都是打折扣的,二來古代女子出嫁從夫,夏音音的身世比金倩巧還不如,自然沒有說道的分,隻得乖乖陪後來的公主“妹妹”們打麻將。
不過,她還是更希望夏音音再硬氣些,也別太逆來順受,能肩挑家庭大梁的女子,怎麼會頂不起夫家。
回到家中,夏朱氏便邀金倩巧和百草留宿,金倩巧想要見夏音音,便毫不客氣地答應了吃晚飯,卻婉言謝絕留宿。
“娘?”相貌可愛的少女抱著算盤,撩開打著補丁的掛簾走了出來,因為相貌實在太嫩,乍一看還以為是女童。夏音音看到有外客時,戒備地停住了腳,但見是女客,戒備又少了些。
夏朱氏連忙介紹:“小姐,這是我的女兒,夏音音。音音,這兩位小姐今日救了母親一命,快謝謝恩公。”
“多謝恩公!”村裏的地主自父親過世後便垂涎母親,夏音音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臉色泛白,看向金倩巧,也帶了真心感激。
“不必恩公恩公的叫,我姐妹二人姓金。”金倩巧道。
“金小姐。”夏朱氏連忙道。
百草奇怪地看了眼金倩巧,大約是因為她的“姐妹二人”一詞。
晚飯隻有簡陋的三個菜,一盤小白菜,一盤茄子,還有兩位客人一人一個煮雞蛋,主食則是一碗稀飯。金倩巧知道這家人條件非常不好,這一桌子已經算是傾力所為,隻怕她與百草的那兩個雞蛋就是她們最珍貴的食物了。
“……我不喜歡吃雞蛋。”百草麵色擔憂地把雞蛋推了回去。
夏朱氏臉色一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金小姐討厭吃雞蛋,是陋婦招待不周……”
夏音音的表情也不是特別好看。
金倩巧知道百草不是任性,她以前是個小乞丐,沒誰比她更能吃苦了。百草應當是不希望自己吃掉她們重要的東西。
百草心思單純,不懂人心,沒想到惹出這麼個效果,不免手足無措。
金倩巧還打算拉攏一下夏音音,破壞軒轅無白一路升級的命數,趕緊打圓場,“抱歉,我妹妹對雞蛋過敏,並非有意失言。都怪我事先不曾說,浪費了夫人兩個好蛋。”
聽對方是對雞蛋過敏,那自是吃不得的,夏朱氏連忙擺手說無妨。
百草見金倩巧順利地帶了過去,也鬆了口氣,她本性絕不是個喜歡引人不快的孩子,也暗暗決心以後說話要小心些。
一頓飯後,外頭天色已經全黑了,幸虧離鎮隻剩一盞茶功夫。二人告辭離開。金倩巧想了想,在門口從袖中取出半貫銅錢,遞給夏朱氏。
“夏夫人,這邊算作是飯錢吧。還有,小心地主和……長相邪氣的男子。”
希望這番提醒,能起到作用才好。
說完,金倩巧也不等她的反應,轉身就與百草離開。夏朱氏愣愣地看著手裏的錢,那桌子菜值多少錢她心裏最清楚了,她們留下錢財的本意必然是接濟她,今日真是碰了善人。要是以前夫君還在的時候,定會說不能用這嗟來之食,可夏家已到窮得揭不開鍋的地步,夏音音沒有嫁妝且不說,年幼的兒子是絕不能虧待的,不用這些錢,難道真的賣女兒嗎?夏朱氏抿住唇,不由流下兩行清淚。
【十八】
夜色濃濃,金家的兩位姑娘順利地找到了一家尚未打烊的客棧,包下一間房,又是半貫錢。
同擠一室,兩人都不是很在意。
百草從她自己的小包囊裏拿出一盒圓圓的藥膏,扭捏了一會兒,還是上前遞給金倩巧,“喂,這個你拿著塗臉。”
金倩巧皮膚很嫩,白天擦到臉之後,紅印到現在還沒消。
這盒藥膏是金倩巧贈給百草的禮物,百草習武之後,身上的小傷飛速增多,淤青總是消不掉,所以才專門選了藥膏送給她,既可以加快傷口愈合,還能防止留疤。
雖然是借花獻佛,但得到百草的關心金倩巧還是很高興,她也不推辭,擰開稍微取了一點,意外地發現這盒藥百草用的很小心,幾乎沒怎麼少,盒子外倒是磨損的厲害,應當是經常把玩的結果。
自己的心意能夠被珍惜,絕對是世界上最讓人快樂的事情之一。金倩巧心情更明朗了些。
用完之後,金倩巧本想快些上床休息,但見百草站在她一米之外,癟著臉眉頭緊鎖,欲言又止,一副糾結的不得了的樣子,金倩巧有些好笑,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快睡。”百草最後還是什麼也不說。
金倩巧卻猜到了她在猶豫什麼,八成還是對自己稱呼的問題,似乎從兩人關係緩解開始,百草就一直在掙紮到底要怎麼稱呼她。
叫“小姐”,以百草不願屈居人下的自尊心是說不出口的;而其他更親密的稱呼,則完全不合情形。對此,金倩巧有了些打算。
“百草,你我兩人為伴而行,少說也要有一年,不能沒個關係。”金倩巧道,“當初你貫了我金家的姓氏,與我姐妹相稱倒也合適,我虛長你幾歲,不如你便喚我一聲姐姐。”
話剛說完,百草的眼睛便亮了起來,“當真?”
金倩巧含笑點頭,小孩子的想法果然都寫在臉上,十分好猜。
百草也察覺自己剛才表現的太雀躍,露了心神,有些不好意思,紅了紅臉,還是決定坦然些,高興地跳上床,抱著金倩巧的胳膊,叫了聲:“姐姐!”
天氣挺熱的,夜晚也不涼快。兩個小女孩卻緊緊靠在一起,一夜好眠。
清晨梳洗之後,金倩巧拿出了藏寶圖和美人畫像來研究,她料定軒轅無白這次很難尋到秘境了,心態還算從容。
百草看到那張美人圖就驚呼了起來,“天呐,真是真的女人?是真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