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官道的竹林旁有間小酒館,青竹瀟瀟,溪水淙淙,坐在茅舍之中,撐起顏色有些老舊的窗子,景致倒也不錯,可是生意確是不好的很,原也沒別的,不過是酒館的老板娘太冷淡了,沒有幾分顏色又不會逢迎客人,生意怎麼會好?奇跡的是那酒館居然開了三年未倒,三年時間小酒館還是原來的樣子,冷冷清清的,連那老板娘也是分毫未變。

(一)

“少爺,前麵有個小酒館,喝碗酒我們就進城吧。”馬上一個粗壯的大漢回頭向後麵馬上那一襲白衣的少年說。

“好吧,我雖是心急,但是連夜趕了三天的路,想必大家也都累了,為了我的事讓大家陪著我受罪,實在過意不去,告訴後頭的兄弟在那酒館休息一會兒。”白衣少年嘴上雖然說得溫文,可是臉上那飛揚的神采即使不相幹的人也知道相比好事臨門了。

一群人栓了馬,闖進了那小小的酒館,七八個持刀帶劍的大漢開始大聲嚷嚷:

“老板人呢?”

“老板,來十斤燒刀子!”

“老板,來十斤牛肉!”

……

那口氣,那陣勢,普通人恐怕會嚇得發抖吧,可那老板娘隻淡淡的看了一眼,轉身走進了廚房拿了一壇白酒幾隻碟碗,麵無表情地走了過來。拿起麻布手巾揩了下桌麵,壇子、碟碗放上去,她竟然一句話沒有,轉身走了。眾人先是一愣,畢竟這情形少有,隨後也比不甚在意得聊了起來。

“公子恭喜呀!後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聽說元小姐可是這揚州城的第一美女呢。”

“是呀!本來我還埋怨老爺居然在你大喜前一個月讓你出這趟鏢,可是日夜兼程趕回來,倒是比幹等歡喜得多呢。”

“沒錯!說起那元小姐也算足以匹配我們少爺了。”

“當然,我們雲家的少主人也隻有那些美貌的大家閨秀才能匹配了,聽說夫人當年也是蘇州有名的美人呢。”

“這回接了新娘子回南京完婚,咱們就等著來年抱小少爺了。”

一群人開始起哄了,少年那白淨的臉上也起了些紅暈,倒是不惱,直笑著看那些大漢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

雲家?那一身淡青麻衣的老板娘看了看笑得呐呐的少年,眼神卻是譏誚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雖隻是一瞬,但是卻分明讓那平凡的看不出確切年紀的臉染上了一抹光彩,霎那間那浮動著妖異神色的臉又回複了往日淡漠的模樣,那即使看上十遍也記不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