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望向破舊的建築,想著當年此間的盛景,決意不再耽擱時間,直接說道:“你可以叫我周婆婆”
陳逑生躬身行禮,說道:“周婆婆好。”
初春猶寒,湖風輕拂,茂密的野草,微微低下腰身,一片安靜。
陳逑生沉默了會兒,說道:“周婆婆有何事!”
周婆婆看了逑生眼,問道:“知道教皇大人嗎?”
陳逑生沉默片刻後說道:“知道。”
“那好!三日之內到教院裏!”周婆婆緩緩開口!
“那好!不要遲到”
周婆婆從袖裏取出一張薄紙,遞到他身前,說道:“這是教宗大人親筆寫的薦書,你到教院後將它交給護衛。他們自會引你見教皇!”
陳逑生接過那張紙,看著上麵那個潦草的簽名,以及蓋在簽名上那個繁複華美到了極點的大印鑒,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有機會親眼看見教皇大人的筆跡,似乎應該激動,可眼下的場景實在讓他無法激動起來。看簽名和印泥的顏色濃淡,應該不是最近簽的,那份薦書的學院名稱倒是剛剛填好,應該正是這位周婆婆的筆跡。
……
過了很長時間,逑生望著周婆婆消失而去,做了五次極為深遠綿長的呼吸吐納,將胸腹間最後的那抹不適與酸澀盡數排出體外,將那張薄紙疊好收入懷裏,順著湖畔野草裏隱約可見的舊道,向學院深處走去。
…
三日後,……
苑都城世代以王氣蒸勝著稱,城中心自然就是大陳皇帝的宮城。從南勝門出去,一條斜斜的紅牆磚道,連接著一個既獨立,又與宮城渾然一體的精致府第。這就是教院!
府第的規製並不算大,但如果以大小來判定府第主人的身份就很可能會犯下嚴重的錯誤。府第正門常年不開,門楣上懸掛著一道壓金鑲邊,純黑為底的匾額。上麵以官梁體寫著方方正正的五個字:“六院皓宗府”。
逑生望著這個牌匾心中想到:教皇執掌六院!六院弟子皆其學生!不知他長什麼樣?
等人傳報完了!便有人引他往裏走去!陳長生走路很有特點,特點就是很沒特點。抬膝總是那麼高,一步總是那麼遠,平視,能夠望遠,也能注意到身前,挺胸,並不刻意挺拔,卻自然有種青鬆勁兒,黑發束的極緊,不再梳道髻,隻是用布巾隨意紮著,便是一絲不苟。他的衣服也很普通,洗至發白,極為幹淨,就連鞋麵上也沒有一點汙跡,很是講究。隨著行路,係在腰間的短劍微微擺蕩,那把劍也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