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學校的後院,頹廢的草坪,雜亂的海棠樹並著掉光葉子的桃樹,光禿禿的。葉心魚漫步到荒蕪的後院時正看見著一襲白色針織衫的女孩背對著她,看著手稿正在熟讀。那聲音像極了山間的清泉,清脆悅耳。
葉心魚靜靜的注視著那一抹倩影,仿佛天涯淪落人一般,卻也不是,隻是一種久違的歎息,長長舒了一口氣。
“咦?”女孩轉過身看見葉心魚正對著自己發呆“呃,你好,我是哪裏朗誦的不對嗎?”“啊,其實我正是著急呢,周五要舉行演講比賽,我代表我們班出賽,隻有兩天了,好緊張啊。”女孩邊說邊走到葉心魚旁邊的噴泉就著石沿坐下,秀美輕皺,嘴唇輕泯。
葉心魚雙頰微紅,微微頷首,也坐到石沿上。好冷,葉心魚坐下的第一感覺。輕輕看了一下旁邊的女孩,女孩好像絲毫沒感覺到冷一般。女孩是典型的瓜子臉,不同於小雯清晰的輪廓,女孩是那種細膩流暢的線條,皮膚白皙,身體纖長,淡紫色的校服外麵穿了一間寬鬆的白色針織敞衫,毛毛領襯的女孩氣質無華。
“你說我怎麼辦啊?”女孩耷拉雙肩將稿子壓在膝蓋上,微偏頭就看見葉心魚正看著自己出神。“喂,回神了。”女孩用右手在葉心魚眼睛五厘米處做了一個樂隊指揮員演奏結束的動作。“我,有問題嗎?”女孩試探問道。
“啊?”葉心魚一愣,隨即臉色緋紅,像暈開了的紅酒,妖嬈。
“你好,我叫陳怡玲,高二一班,你呢?”陳怡玲一本正經的介紹著自己,作勢將自己的手臂挽上了葉心魚。
“呃,你好,我叫葉心魚”葉心魚微微緊張,顯然有點接受不了陳怡玲的自來熟。
“你就是葉心魚?高三一班?”陳怡玲顯然有點激動了。
“是…是啊”葉心魚在腦海裏略微搜索了一下,確實沒見過眼前這女孩啊。
“好有緣哦”女孩眉眼彎彎,像上玄月般美麗。
葉心魚直接無語了,除了自己不會應付外也找不到能說什麼。
“我是…。”話還沒說完,上課鈴聲響起“啊,今天我值日呢,我得去教室了,下課了我來五樓找你玩咯,嘻嘻”陳怡玲邊跑邊笑,長發飛揚,噴泉在她身後瞬間突出,水花飛舞。
葉心魚轉身向教室走去,腦裏是要逃開那個女孩,心底卻殘留一絲微弱的希望。女孩的笑聲讓她莫名的恐懼,渴望接近卻害怕會失望會受傷。像習慣了黑夜的眼睛,突然被強烈的光芒直射,刺得眼睛生疼,疼到了心裏。
“葉姐姐”葉心魚轉身透過噴泉的水霧遠遠的看著陳怡玲。
“葉姐姐,我很喜歡你。我要和你做朋友。我一定會來找你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喜歡你是因為我喜歡的人喜歡你。陳怡玲轉身那一瞬間眼裏的疼痛,落在冬陽裏,消失不見。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些說不出口的秘密。本該專心學業的年齡,偏偏是心思細膩。細膩心思最傷人!
那一天,葉心魚終是沒有等到陳怡玲。雖有盼望,卻還是不喜不悲。
“葉心魚”詩小卉放下筆用手拍了拍坐在她前麵正在看漫客的葉心魚。班主任因為這節課有事耽擱臨時改為自習,同學們想放出囚籠的鳥兒,要麼是幾人低頭私語,要麼就是埋頭玩自己的,反正與書本無關。
“嗯”葉心魚回應一聲,繼續翻著手中的漫客。
“那個,你記得你是怎麼落水的嗎?”猶豫了一下,詩小卉還是想知道葉心魚的態度。原本做著卷子的陶亞斯在聽到詩小卉的問話後,耳朵微微豎起。關於葉心魚的事,他總是很在意,很在意!
葉心魚合上手裏的漫客,轉身盯著詩小卉的雙眼,良久,詩小卉不自然的轉移了視線,用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掩飾內心的慌張。葉心魚重新轉過身,低頭繼續翻著手中的漫客,嘴角微翹,冷冷的彎了一下眼“我不記得了”葉心魚呼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事實,是一朵冰花,輕輕一碰就碎成了渣,碎的奪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