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心情複雜的看著閨密,不好再說什麼。武隊是個典型的色中餓鬼,吃著鍋裏看著碗中,還瞅著盆景哩。
曾在一個偶然機會,芙兒無意中瞧見了武隊的老婆。
當時,武隊和一個同樣身著警服的女警察親親熱熱的走著,中間。武隊和女警中間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子,武隊正低下頭給小女孩子說著什麼。
旁邊有熟人招呼:“喲,武隊,倆口子逛蕩呀?”,女警幸福的笑答:“你好!老武今天才有點空閑。”
那女警相貌清秀,斯斯文文的,比武隊小七八歲吧,像是坐辦公室的,白哲的臉頰上,一笑一個甜甜的小酒窩,應當對武隊有吸引力的,可他照樣在外麵胡來,勾引威脅上了自己。要是,要是梨兒這麼一個黃花閨女自動送上門去,那還不正逐了他邪惡的心意?
芙兒搖頭拒絕:“我已經身陷困境,你不能再重複我的悲劇,算了吧。”
“可我認不到別的人哇,家裏人更不行的,就讓壞人逍遙法外?”梨兒絕望的說:“阿宏真的是白死啦,”
話說那日梨兒被一幹人找到領回後,剩下粒粒獨自呆坐在租賃房裏,寂寥得想哭。
當眾多的人們敲開房門時,粒粒就知道,自已的幸福時光結束啦。瞧著伯父伯母及那可惡的曹老板夫婦,還有什麼小姨啦小吳啦什麼的,眾星捧月般擁著梨兒走了。
一抹苦笑湧上她唇邊,久久不散。
呆坐一會兒,粒粒起身收拾房子。到處是亂扔的方便盒和佐料小塑包,一雙繡著紫薇花的襪子隨意搭在床沿,二包開了封的泡泡糖扔在桌上,一串金黃色的鑰匙鏈子,落在床榻邊……
到處都是梨兒的影子和氣息,難以拂去。
這二天愛人般的甜蜜生活,留給粒粒的印象實在太深。現在好啦,一切皆成了回憶,可世上有永遠回憶不完的回憶嗎?回憶完了,還得直視眼前,直視現實的生活。轉換間的失落與痛苦,讓粒粒承受不了。
她決定出去走走,換換空氣,碰碰運氣,振振精神。
粒粒找出了那個精致的小紙盒,打開,剩餘的六枝煙乖乖的躺在裏麵,蓄勢待發。
粒粒冷冷的瞅著它們,隻要她到任何一家咖啡廳或酒吧坐坐,亮出這個紙盒,就會有人上來以各種借口買它。道上價,一枝五十。
不過,因為現在掃黃打非掃黑掃毒風頭正盛,貨家越來越少,它的價值就直線上升,值三百塊錢一枝了。
這可是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一想到那恥辱和可怕的一幕,她就想把它枝枝捏得粉碎;可她現在又不能沒有它們。
自已真是昏啊,屋漏偏逢大雷雨,莫粒給的那張五千元的現金支票,居然被自已不知何時稀裏糊塗的弄丟了……梨兒走後,自己兜包裏的錢也越來越少,要生活,還得靠它們。
粒粒抓起紙盒揣在兜包,拉開門走了出去。
天氣陰霾,烏雲在高空堆積,更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烏雲,從遙遠的天邊徐徐飄來;那平時稍帶寒意的風,也變得越來越寒冷,撲打在人們臉上,生生的像刀子一般疼痛。
這種天氣,坐在開著暖氣的咖啡廳或酒吧裏,叫上一杯“卡布其諾”或“法國1876”悠揚的聽著《重歸蘇蓮托》或《人鬼情未了》,是幸福的。
不管你兜中有錢沒錢,心情好與不好,那些舒緩優美的經典,一定能讓你忘記了一切憂鬱和煩悶。
粒粒哈著手,這樣想著,熟門熟路的走進了“夢露”咖啡廳。
不大的咖啡廳,溫暖如春,咖客疏漓。《人鬼情未了》在輕輕蕩漾,一個金發美女坐在台邊,手握沙球輕輕的合著節拍。因為是上午,場地裏客人過少,因而顯得極度的空曠。
粒粒剛進來,就有一個馬仔過來,微微一鞠躬:“小姐,這邊請!”,一落坐,精美的價單就輕輕從檀香木的桌麵上滑過來:“請點!”
粒粒要了一杯黑查理,一小碟花花綠綠,這花去了她四十八塊錢。
粒粒呷著咖啡,黑查理味稍重,喝進嘴巴有一股淡淡的苦澀;不過,那美名日“花花綠綠”的點心倒是不錯,入口化渣,甜美可口。
粒粒真想將它一氣吃完。可是她不能,她隻可以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嚐,單指托腮憂鬱的坐著,等著時間流逝,等著買主出現。
粒粒小心地左右看看,然後,掏出了那紙盒,輕輕放在離自己幾寸遠的的桌上。
一上午無事,下午才是人流逐漸彙聚的時候,到了暮靄降臨,就是人流如注的高峰了。幹這行得有耐心和忍力。
轉手間,便有大把把的鈔票進帳,這比外出打工簡單多了。
二點過,有人推開了玻璃門,徑直晃蕩到粒粒對麵坐下。一個藝術家模樣的青年人,兩鬢修長,濃黑的頭發下,有一雙調皮而玩世不恭的眼睛。
藝術家屈指一彈,也要了一杯黑查理,邊呷邊欣賞著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