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天見她如此,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出大手擦掉她的眼淚,摸摸她淩亂的頭發,柔聲道:“淩丫頭,別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不那樣氣你了!”
淩東舞這時候完全清醒過來,已經徹底的想起他昨天“決裂”時惡毒的言辭,徹底的回想起昨天的遭遇,奮力掙紮著,怒從心頭起,“你放開我,放開我!”
蕭昊天見她掙紮的厲害,怕傷到她,隻好鬆開雙臂。
淩東舞撿起自己放在床邊的衣服,一邊胡亂擦著眼淚,一邊穿衣服,可是因為大病初愈,再加上氣憤,手和身體還是有些微微的發抖。
蕭昊天這邊將自己的衣服迅速的穿好,然後伸出手來想幫淩東舞穿衣服,淩東舞對他怒目而視:“你走開,我這麼卑賤的孤女,不敢勞煩王爺的大駕!”
看著淩東舞身子都在微微發抖,眼神也有點散亂,一種極大的不安和悔恨牢牢攫住了蕭昊天的心,她一定是想起了昨天的不快,想起了自己對她的侮辱和傷害,才受了刺激。
蕭昊天輕輕扶了淩東舞一下,淩東舞如避蛇蠍般躲開了,哭泣著道:“淩東舞,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你以為我蕭昊天是什麼人?會要一個和別的男人私奔而去又被人家甩了的女人?你看看你自己,沒有傾城的容貌,沒有顯赫的身家,一個卑賤的孤女,脾氣還壞的很,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女人氣息。我此刻就在懷疑,你這樣一個女人,何以會那麼自我陶醉的高估自己,以為世間的男人都會一輩子對你死心塌地?和楚腰比,簡直是雲龍井蛙,當然,楚腰是雲龍,你是什麼你自己知道……”
她記得,她雖然發了一夜的燒,但是自己說過的話她竟然清清楚楚的都記得,蕭昊天仿佛看見自己一步一步走進一個自己挖掘好的陷阱,聲音緊澀的道:“淩丫頭,我說得那些都是氣話!”他情切得如小男生看著自己的女孩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淩東舞淚如泉湧,卻笑起來:“蕭王爺,無論你說得是不是氣話,都提醒了我,我確實配不上你。”她這時已經穿好衣服,起身往床下一躍。
因為身體虛弱,踉蹌著馬上就要摔倒,蕭昊天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抱住,將她的頭按在懷裏,“傻丫頭,你這是要去哪裏,我錯了還不行嗎?”——如此低聲下氣的認錯,從蕭昊天嘴裏說出來,還真是不容易。昔日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麵孔,此時如一個迷路的小孩子,眼神裏也有慌亂以及不知所措。
“你走開,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嫌我嗎?我又窮又低賤脾氣又壞,你不是恨我跟穆紫城私奔嗎?你不是覺得我和楚腰有雲龍井蛙之別嗎?那你就離我遠點!”淩東舞在蕭昊天的懷裏捶打掙紮,蕭昊天既不辯解,也不反抗,隻是輕輕抱住她,任憑她發泄、哭罵。心裏是明白的,她需要這樣一場發泄,這是自己應得的,是自己虧欠她的。
終於,淩東舞打得累了,也無力掙紮,渾身都癱軟下來,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眼睛微微閉著,嘴裏微微喘息著,淚珠還凝結在長長的睫毛上,一顫一顫,好像華麗的雨簾。
蕭昊天凝視著她滿臉的淚痕,心裏強烈的憐惜,忍不住,輕輕吻了下她的睫毛上那顆大大的淚珠,柔聲道:“淩丫頭,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氣你的,這一輩子,我永遠隻愛你一個,對其他任何女人,我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蕭昊天的言行徹底激怒了淩東舞,她積攢了一口力氣,猛地掙紮了一番,見掙不開,一口就向他的手腕咬去。他疼的悶哼一聲,卻怎麼也不肯放開她,等她抬起頭時,他的手腕上滿是血跡,她的嘴巴上也滿是血跡……
淩東舞愣愣的抬起頭來,終於看清那雙熟悉的深遂眼眸,那眸中閃著一絲異樣的光芒,仿佛是愛憐,又仿佛是悲憫,那目光像利刃一樣刺痛了她,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脈搏的跳動,突突如同泉源,將更多的熱血湧入胸際。
“淩丫頭,你的確沒什麼好的,既不傾國傾城又不溫柔可人,身家背景更是不用說了。而且,你脾氣極壞了,對我利用之後又棄我而去……可是,可是沒有辦法,我還是喜歡你!”
淩東舞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眼中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