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傷欲絕(1 / 2)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

金紅色的晚霞籠罩著整個北辰王府,清風拂過,花絮漫舞在整個王府的藤蘿翠竹之中,分外繚繞。

殘陽裏的煙波湖水碧波蕩漾,幾隻歸巢的倦鳥輕輕劃過水麵,飛入煙波湖尾端的惜雪園裏,棲息在瓊花樹枝上嘰嘰喳喳向‘鄰裏家人’訴說著一天的經曆,瓊花樹上開滿了潔白的花朵,千姿怒放,馨香怡人。

黃昏裏的惜雪園在聖潔的花海裏,如夢如霧,宛如幻境。

殿室中的檀木雕花大床,四周的紫色紗幔低垂,床上躺著一名女子,靜若清池,絕美的容顏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唇上印著深深的齒痕,雙目緊閉,了無生機。

青銅燈架上的燭火,在窗戶裏吹進的輕風下忽暗忽明,微光裏的整個大殿充斥著奪人呼吸的死寂。

床邊名叫心容的小丫鬟雙手緊握著手中的燭台,目光空洞的盯著床上絕美的女子,無喜無悲,紅腫的雙眼和臉上數不清的淚跡證明她曾哭的肝腸寸斷。

心容看著沒了氣息的蒼白睡顏,突然心生親切之感,或許到了另一個世界就不累了,即使沒有親人的愛護,即使飛灰湮滅……,將不會再有痛苦,心容會陪著小姐,一直,一直……

許久之後,心容終於眼珠轉動,微微頷首看著手裏的燭台,從而伸向輕輕飄蕩的紗幔,臉上不再是不喜不悲,稚能的臉上反而是不符她年齡的溫慈之色,燭火映著瞳仁裏的決絕成了燎原之勢的熊熊大火,一發不可收拾……

心容看著低垂的帳幔上竄起的火舌,慢慢鬆開手中緊握的燭台,燭台落地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仿佛完成了使命般滾動著遠去,心容眼中燃起了十四年來生命裏從沒有過的光彩。

挪動僵硬的身體,走到床邊鏤花的象牙腳蹬跟前跪了上去,伏在床沿輕語,“小姐,奴婢會一直陪著你,無論天堂亦或是地獄,奴婢都不會離開小姐……”

彌漫的火焰裏一直回蕩著沙啞的死忠誓言,即使焚燒成灰燼也能夠到達那花團錦簇的往生天,讓人忘記焚身之痛。

烈火冉冉。

床上的女子仿佛被這死生相隨的話語感動了,睫毛輕顫,緩緩地睜開雙眼。

萬念俱灰的心容看著床上醒過來的人,心神驚懼,一時驚得從象牙腳蹬上跌了下來,淚洶湧而出,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哭聲溢出,害怕自己看見的都不是真的。

良久,顫抖的爬起來看見床上的人那雙冷冽的寒眸轉動的時候,撲了過去再也無法抑製的嚎啕大哭。

墨雅感覺全身虛脫毫無氣力,濃煙嗆的她呼吸困難,茫然的看著趴在身上快要壓死自己的女人,不,小女孩嚎啕大哭和滿屋的大火,腦海裏回蕩的卻是一束強光、刺耳的撞擊聲,和天旋地轉五髒六腑都要衝出胸腔疼痛……

墨雅吃力的看著屋子裏的濃煙彌漫火舌四竄,喉嚨裏就像針紮般疼痛難忍,本能的出聲,沙啞的嗓音微弱無比叫道:“快,起來…。出去……”

“小姐,小姐你……你活過來了!”心容終於清醒過來好似發現自己太激動壓著小姐了,慌忙起身掩不住心裏的震驚,顫聲問道。

喉嚨裏就像針紮般疼痛難忍,眉皺的更緊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清晰地記得自己的血液流淌的聲音,那鮮紅的顏色迷糊了她的眼睛,可是爸爸他,還沒來得及看他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