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雨傾盤而落。
黑色森林裏,有人在穿梭著,任由那如露水般大的雨滴打在他的身上。
他的雙手握著一條鐵鏈,他拖著一副黑色的棺材。
隻是大雨在下,便遮住了那拖動的聲音。
隻是黑電在閃,照亮了他的臉,那是一張盡是刀疤的臉。
他往前走去,然後便停了下來。
他的前麵是一條河,隨後他放開了手,鐵鏈掉落,砸在水坑中,那泥水激了起。
他便轉身離開,瞬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雷電忽然閃來,劈在了這幅棺材上,仿佛天也在恨著這棺材內的人吧。
卻不損半點。
笠日,位於大都朝南邊的大梁朝,和位於大都朝北邊的大天朝紛紛出兵,攻打大都朝,一時間,大都朝告急,滅國仿佛就在下一瞬間。
早晨的陽光灑了下來,穿過那片片黑色的葉子,照在那棺材上。
與昨夜不同,今日看起來會是一個很好的日子,至少是有陽光,陽光照在身上,至少還是溫暖的。
現在已經是寒冬了,這黑色的森林沒有下雪,但外麵的世界說不定已經飄起了雪了。
他一直很想去看雪的,隻是現在看來,很難啊。
四周是一片地安靜,隻是下一瞬間,那棺材蓋便被從內踢開,踹到半空中,掉落在地上,咣得一聲響著。
昨夜下起的大雨而堆積的一個一個水坑,現在在這燦爛的陽光的照耀下,已經一一幹去。
棺材蓋落了地,隨後便有一個手伸了出,握緊那棺材的邊,然後棺材微微振動,便有一個人從棺材中跳了出來。
他落到了一邊,因今日陽光的燦爛,已把那些水坑曬幹,所以他沒有落到那些水坑上。
隻是當他落地的時候,大地微微震動了一番,隻是程度輕微,如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落了地,看著四麵,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劍,那是一把古劍,看上起來已經很有時光劃過的滄桑感。
他看到了那些黑色的大樹,眼睛就不如眯了起來。
他道:“黑色森林嗎?居然把我扔來這裏,是不忍得殺我,卻還是不想讓我活下去嗎?真狠啊!”
他的語氣冰冷,沒有帶半分的熱度,那黑色的眼睛中,卷起層層的大浪。
風在吹,吹起了他身上的華服,獵獵作響。
“也罷!也罷!他們既然想自己死,自己就活下來好了!”他往前走去,走到河邊,又挑了一塊石頭,坐了下去,那石頭的冰冷感,瞬間便傳了來。
他把劍放在了一旁的石頭,雙手合並,抱起了一手水,然後低頭撲麵,水撲來,無盡的冰涼也湧了來。
他瞬間覺得驚醒了很多,隻是眼中的大浪也越加洶湧。
“我總有一天,會回到你們的前麵,奪下你們經營了萬年的天下,等著吧!”他狠狠地說道,隨後又抱起了涼水,不斷地撲打著他的臉。
他的臉很快就變得紅通了起來。
他便沒有再用水撲打著自己的臉,還是低頭,看著水中的自己。
水在晃動著,起了道道的漣漪,他倒映在水中的自己,也隨之晃動了起來。
隨後他便冷冷地笑了起來。
“看著這個樣子,也是莫名地厭惡!”他道,“隻是容貌是父母給的,無論怎麼恨他們,這容貌也依舊去不了。”
“不過也罷,留著吧!但完全留著,好像自己看著也不舒服!”他道,“那就劃上一道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