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戰書的安排,他和王上平兩人八小時輪流執行監視任務,吳寧仁家周圍一直毫無動靜。最後八小時是王上平值班,因為是最後八小時,戰書要和王上平共同完成最後一次監視,王上平說什麼也不同意,說副隊長已經值過班,應該去休息。這樣,戰書就隻好讓王上平一個人去了。就在這最後幾個小時裏,出了事。
黎明的時候,戰書醒過來就來到王上平蹲點的地方,沒想到王上平倒在血泊中,胸口被人戳了數刀,已經犧牲。
為了保護現場,戰書見王上平已經死了,就沒有再動他,也沒有聲張,隻是告訴了荊揚。
王上平胸口的血還沒有完全凝固,但地上的血已經發黑凝固了。他的眼睛大睜著,兩手攤開在身體的兩邊。一隻手掌是張開的,另一隻手握著拳。四周沒有掙紮和打鬥的痕跡,可以說他是被暴徒一刀致命,無疑,他們是被暴徒反監視了。
趁此機會,刑偵隊在吳寧仁家周圍展開了徹底地大搜索,不一會兒,一個隊員來報告,說在廁所後麵發現一口剛剛被掘開的洞。
荊揚顧不及其它,來到洞前。這洞原來是被封閉的,可能還作了偽裝,不然第一次搜索時就會被發現。洞口還堆積著剛剛挖開的新鮮的土。這個洞並不是新挖的,而是有十年以上的洞齡了。這是鄉下人以前每家都有的蓄藏山芋用的洞,洞不深,也就裝個二三百斤的東西。
洞裏的地麵被打掃過,因此看不出在這裏藏著的究竟是什麼。荊揚認為無疑是冰毒。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他讓手下人仔細地檢查洞裏的地麵,一寸一寸地檢查。
結果,在洞頂上發現了一粒微小的白色的東西,接著,在一個角落裏也發現一粒小得不能再小的白色顆粒。
回來一檢查,不是冰毒,隻不過是被碾碎的糧食。
荊揚說:“這個洞裏藏著的根本不可能是糧食,這隻是罪犯的欲蓋彌彰罷了。一定是他們急於要用這洞裏的東西,不然他們可以再等下去的。如果是糧食,用得著如此急不可待,用得著如此凶暴嗎?”
荊揚把戰書叫到辦公室裏,問道:“他們是怎麼發現你們的?這次行動隻有你們兩個人知道,你們對別人說過嗎?”
戰書說:“沒有。那天我從你這裏出來就去找小王,換了便衣就坐中巴到那裏去了。”
荊揚說:“那就是你們隱蔽得不夠好?”
戰書內疚地說:“有可能。我請求隊裏處分我。”
荊揚問道:“你對這一次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戰書說:“雖然這一次行動代價太大,但還是有價值的,那些貨就藏在那個洞裏,若不是這次行動,就會讓他們悄悄地取走。這同樣證明了你的想法是正確的,也就是說,在杏城,隱藏著一個大規模的生產冰毒的組織和窩點。”
荊揚說:“我很高興我們的看法一致。”
戰書走後,荊揚氣惱地想: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了戰書和王上平的監視活動的呢?是偶然發現的嗎?那麼戰書和王上平究竟在什麼環節上疏忽了呢?戰書和王上平可以說是隊裏的監視專家,怎麼會犯一些低級的錯誤以致被他們發覺?
二天後,刑偵隊全體隊員到火葬場為王上平送行。荊揚含忍著悲痛走到王上平遺體前,輕輕地握住他的那隻張開的手,握住他的手的時候,荊揚感覺得不對勁,王上平的手指怎麼這麼柔軟?他發現,王上平手指的關節全部斷了,連小手指都斷了。他吃驚了,疑惑了,告訴火葬場推遲對戰友遺體的火化。
經法醫檢查,王上平右手的五指全部斷了,是在死後被強行掰斷的。
為什麼會這樣?
可能是,王上平手中抓下了凶手身上的什麼東西,而這東西如果不拿走的話,就會暴露凶手,或者能提供抓獲凶手的線索。王上平也想在最後的時候留下破案的線索,所以用勁了最後的力量握緊了那隻手。凶手發現了這一點,不惜掰斷死者的指頭把這個東西取走了。
臨死的時候,王上平睜大了眼,可見眼前這個人讓他死不瞑目!
這個人是誰呢?
荊揚越想越覺得王上平的死不是眼見的這麼簡單。
因為有任務,荊揚他們沒有等到戰友火化完畢,先行出來了。在警車上,他們偶然向火葬場那邊望了一下,看到從那裏冒出一縷輕煙,不斷地向藍色的天空飄散,飄散,溶入到無垠的天色裏。
有個隊員一吸鼻子,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