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師父是最疼我的,我錯了,師父和那些男人一樣,不比他們好一點!”
說過這句話後,穆錦奪門而出。
穆城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大敞開的門陷入了沉思……
他方才怎麼會對穆錦發火……
(三)
當晚,穆錦跑到了皇宮裏。
練月笙給了一枚穆錦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就算是三更半夜她都能進的來。
此時,穆錦紅著一張臉,哭的臉上的淡妝都花了。
練月笙交代了紅司好生看著側殿裏睡覺的小太子景昱,扶著腰坐在了軟榻上,此時的練月笙已經懷了第二胎,已有四月多。
穆錦端著白玉酒杯,仰頭灌下一口酒,入口辛辣,穆錦被嗆著了,捂著嘴咳嗽的不停。眼淚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穆錦哭的泣不成聲,想要倒酒,酒壺卻歪了,酒杯落在地上,滾了一圈,停在了穆錦腳邊。
“你別這樣。”練月笙伸手按住了穆錦扶正酒壺的手。
穆錦淚眼婆娑的抬頭看練月笙,放聲大哭了起來。
“哭出來就好了。”練月笙拍了拍她的手,眉宇間略有憂色。
穆錦來了之後,對著她和景琰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堆話,他們兩人就在穆錦的一堆廢話裏,提取出了重要部分。
好像是和穆城吵架了,穆城還誤會了她心有所屬,她心裏委屈,也沒好好和穆城解釋,倆人大吵了一架,最後她摔門而出,跑來了皇宮。
穆錦大哭了一場,終於哭夠,抹著眼淚,卻依舊朝練月笙討酒喝。
練月笙微微一折眉,讓人給她上了一壺葡萄春,這酒香甜,也喝不醉她。哪知穆錦喝了幾口,就嚷嚷著不要,讓她換一種。
練月笙無法之下,給她換了竹葉青。這回穆錦才算是滿意了。練月笙從來就沒見過這樣情緒失控的穆錦,她本以為穆錦和穆城的關係很好,是不會吵架的。
穆錦喝了一口竹葉青,紅著眼睛對練月笙哭道:“我早出晚歸都是為了我師父,可他還怪我!”手捏緊了杯子,“師父他會喝酒,也喝得懂酒,每次師父一喝酒,我就隻能傻呆著和他一起喝,既不能與他一道品酒也不能與他一道論酒,跟個廢物似得!”
“我也想和他一起喝酒啊!但是我對酒完全不了解啊!”穆錦大吼,臉上紅了一片,眼裏閃著晶瑩的淚花,“所以我隻好每天出去和老爺子們和那些公子哥們混在一起,聽他們是什麼說酒的!”仰頭,直接拿著酒壺灌進嘴裏。
“可是他呢!他居然誤會我喜歡上了別人!”穆錦怒擱酒壺,柳眉倒豎,“啊!我喜歡上了別人!我喜歡上了誰啊!”她一壁說著一壁把衣袖裏的一支牡丹花簪拍在了桌子上,“我也是女孩子啊!我一個姑娘家買簪子怎麼了!”
穆錦氣的直灌酒。
練月笙瞧了瞧她,勸道:“你們這誤會結的大了。”一頓,“穆城也是因為心裏有你才會對你發火,他不清楚你去外麵做了什麼,所以才會生氣。阿錦你又沒有好好和他解釋,所以這事的誤會就越來越大。現下裏你好好冷靜一下,明天呢,把穆城叫進宮來,你們師徒兩個好好解釋解釋。”
穆錦搖頭,已經醉了不少,“什麼解釋,我和他還有什麼可解釋的,他是我師父!師父一句話下來,我該聽得就得聽,該挨得的就得挨!師父就是師父,我一個小徒弟怎麼能反駁他!是我自己找死,活該被他罵!”
“我不能在他身邊多待了……我也快十七了,按平常人家裏,都是老姑娘了,早該出嫁了。我也該找個人嫁啦……”喝了口酒,繼續喋喋不休,“嗯,對,白大哥確實挺不錯的,他比師父好,也比師父喜歡我……就嫁給他好啦!”嗬嗬笑著。
“哎,不對,除了白大哥外,瑤閣裏也有好多人都不錯呢!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幹嘛要受師父的氣!”
聽著穆錦的醉言醉語,練月笙默默搖了搖頭。
“阿錦,你師父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發火,他見你身邊有了其他男人,要是不發火才怪呢。”也不管穆錦聽得聽不見,練月笙如是說到。
穆錦顯然是聽見了,盯著練月笙看了半晌,突地大笑起來,“皇後姐姐!你又逗我,你開什麼玩笑呢……師徒,我們是師徒,師徒相戀,有違倫理啊!”哎了一聲,“我還不想被人指著鼻子罵呢!”
聞言,練月笙就說:“你就胡說吧,你和你師父是什麼關係你以為周圍人看不出來?在他們眼裏,你就是穆城收在身邊的小幫手,師父也隻是敬稱罷了。”一笑,“就算是現在你們成親,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穆錦喝了口酒,嘖笑連連,“皇後姐姐,人都說女人一孕傻三年,你這都是第二胎了,得傻六年!”嗬嗬笑了聲,“我本來還不信來著,現在信了!”
聽見她這樣說,練月笙也隻能無奈搖頭。
穆錦又喝了幾口酒,竹葉青沒了之後,又拿了葡萄春開灌,喝完之後還嫌不夠,一直要酒喝,不給她就哭。
練月笙瞧她那小孩子一樣的模樣,就索性讓她喝了個夠。
穆錦確實喝夠了,喝到最後,直挺挺的躺在了榻上。
一直守在門外的景琰聽見裏麵沒了穆錦的動靜,就帶著人進去了,練月笙適時的抬起眼睛來,正巧對上他的視線,於是在瞥了穆錦一眼後就說:“明天看來是醒不來了。”
(四)
正如練月笙所言,穆錦第二天夜裏才醒,醒來之後頭暈的要死,禦醫給她開了一副藥後,又重新睡下了。
這個時間裏,穆城早已經知道了穆錦外出的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在聽了練月笙所言之後,穆城後悔不已,當天不分青紅皂白的對穆錦發了脾氣,對她一頓好說,話說的不僅重還難聽,一定是傷恨了穆錦的心了。
他的小徒弟,在她七八歲時就帶在他身邊,他從來沒讓她吃過一點苦,他盡了一個當師父的責任,疼她寵她遷就她的任性,看著她從幾歲的小女孩長成十七歲的少女,這其中的感情隻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