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許倩喋喋不休的話語。太後揚著的手落下,神色是一貫的沉靜高貴,“把她拉下去,關起來。”沉聲吩咐。
一側的秋文聞言,即刻高呼了一聲,緊接著太極殿緊閉的大門被推開,在外待命的眾禦林軍齊齊進殿,將許澤三人押製住。
太後擺了擺手,示意將他們帶下去。就是這片刻的功夫,一場鬧劇結局,太極殿重新回歸了它的肅穆氣派,卻暗中流竄著它獨有的寂靜。
太後神色沉靜,看著景琰幾人,景琰和在他身邊的‘穆錦’略一對視,便朝前頭走了過去。
“本來不用鬧的這麼麻煩的,你們偏偏要將它鬧起來。”太後聲音嚴厲中透著一絲無奈,“後麵的事兒,你們自己收拾。”
景琰神色溫和沉靜,勾了唇角,“母後放心,兒臣自會安排好一切。”
太後點了下頭,才把視線轉到了‘穆錦’身上,“月笙。”第一眼就瞧出了景琰身邊的人是練月笙了,“不是哀家說你,有著孩子,就不要跟著琰兒一並鬧,萬一有個差池可如何是好。”
對於太後看穿了宋辭天衣無縫的易容術,練月笙感到十分驚愕,但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懷孕的事情太後居然也清清楚楚。太後這個人,已經不能用“不簡單”來形容了……練月笙對著太後福福身子,道:“母後的教誨兒臣謹記於心,隻是這回陛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保證了兒臣的安全,所以兒臣這次是全力支持陛下的。”
聞言,太後欣慰一笑,才招手過來穆錦。穆錦與練月笙互換了身份,在宋辭進宮的那一天,在宣政殿裏,兩人就被宋辭易容成了對方的模樣,好在練月笙與穆錦身形相似,並未出現什麼破綻。此後一段時間裏,穆錦在鳳棲宮裏頂著練月笙的臉當皇後,練月笙頂著穆錦的臉跟在景琰身邊。
“這次多虧了你了,好孩子。”太後握著穆錦的手,發自內心的感謝著。
穆錦連連搖頭,“太後言重了,民女實在是受不起。”說著就要跪下去,讓太後一把扶住,止住了她下跪的去勢。
話說完後,太後就沒有再多說,看著景琰又道了句,“外頭禦林軍,哀家已經吩咐過了,你不用再想著了。今天的這出鬧劇,你隻要想好說辭解釋給群臣聽就是了。”
“勞煩母後了。”景琰感喟一聲,眼裏已有濕潤之意,“兒臣都這般大了,還讓母後如此操心。”
太後聞言一笑,“哀家就是喜歡操心,今兒個也不過是幫著你善後一下罷了。”一頓,“行了,哀家還要去嫻兒那兒去看看,你們也快些回去罷。”
幾人送走了太後之後,穆錦才鬆了一口氣,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摸,將人皮麵具撕了下來。“今兒個真是爽快了。”她可是連宮變都經曆過的人了!
景琰幫著練月笙將麵具揭了下來,撫著她的臉側,對著穆錦說:“你立了大功,能到事情了了之後,朕會好好賞賜你們的!”
穆錦手裏捏著那薄薄一層的人皮麵具,揚唇笑說:“那我就和師父等著陛下的賞賜了。”歪了下頭,“這宋辭果真是個人才,江湖上的名號不是白叫的。陛下你可別忘了好好賞賞人家。”
“朕都記得。”景琰朗聲一聲,複而撫著練月笙鬢角,神色柔和,溫聲再次詢問,“身上感覺可都還好?”
練月笙唇角微揚,猶如生了花兒般溫柔,“都說了,我好著呢。”
景琰幾人正說著話,就聽由遠及近的響起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來人很急,應該是跑著來的。這樣想著,練月笙就把視線放到了右側的走道處。
隻見阿史那燕麵色倉惶,站在柱子處眸色有些惘然的看著他們。她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穿著緋紅色的宮裝,一切準備的都那麼完美,可見的是在等著許澤的好消息,卻沒有料到聽見了許澤事敗的消息。
“嗬。”景琰冷笑,“朕還沒差人去找明賢妃,明賢妃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找朕了。”輕描淡寫的語氣,完全沒把她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