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必須找到王靜柔。
正思索間,伍茂的對講機響了。
搜索隊已經發現了王靜柔的蹤跡,她的位置正在前麵不遠處的一座跨河大橋上。
據說她正打算跳河輕生。
羅溪他們的車子趕到橋上的時候,特戰隊員封鎖了慢車道和最外側的一條快車道,並拉起了警戒線。
王靜柔此刻已經爬到了齊胸高的大橋護欄外側,兩手抓著護欄,蹲在不足十公分寬度的橋麵邊緣。
特戰隊員怕刺激她,不敢靠得太近,都圍在兩三米開外輪番勸阻她。
寬闊的河麵上起了風,整個天空已被烏雲遮蔽,遠處雷聲隆隆,眼看就要有一場豪雨。
王靜柔似乎已經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她用凍得已發青的雙手死死抱住護欄,頭靠在護欄上背對著這邊,發絲被大風吹得散亂。對不遠處勸解她的隊員充耳不聞。
來來往往的車輛都在繞行的同時放慢了速度,有些人還從車窗裏探頭張望,但立刻就被戰士們勸離了。
羅溪沿著慢車道走到警戒線旁邊,與喊話的戰士蹲在一起。
“她在這裏多久了?”羅溪問身邊的隊員。
“據目擊者說,已經有將近半個小時了。我們說什麼她都不理,也不讓我們靠近。”戰士壓低聲音回答。
羅溪點點頭:“我來試試。你們稍微退後一點。”
幾個戰士向後撤了幾步。
“嫂子。”羅溪呼喚了一聲。
王靜柔沒有反應。
“嫂子?”她又叫了一聲。
王靜柔的腦袋動了一下,似乎是許久沒動身體有些僵了。
她慢慢轉過頭,眼角的餘光瞟向這邊,臉頰和鼻頭都是通紅的一片。
“是我,羅溪,羅醫生。”羅溪說。
“羅…羅醫生。”王靜柔的嗓音有些沙啞,“我…”
她的話淹沒在哽咽聲中,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親人,眼眶頓時紅了,淚水止不住的滾下來。
“我…”她把額頭靠在扶欄上,目光下垂,聲音有氣無力的:“你們走吧,別管我,別管我…”
“那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羅溪緩緩朝她挪了兩步。
“你別過來…”王靜柔立刻警覺。
“我不過去,你別緊張。”她停下來蹲在原地,保持與她一致的視線水平。
王靜柔瞪著通紅的眼睛盯著她看了片刻,見她沒再有動作,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我沒什麼可說的,”她又垂下目光盯著地麵,語調猶如一潭死水,“他活不成,我也不想活了。”
毫無疑問,果然是她捅了周道。
“那你女兒呢,她怎麼辦?沒有媽媽的孩子會很可憐。”羅溪盡量放緩音調。
王靜柔麵上沒有變化,握著鐵欄杆的手指卻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我媽媽去世以後,我一直一個人,過的很辛苦,我常常很想念她。”羅溪緊盯著她的反應,“何況,你的女兒年紀還小,為了她,你不能放棄。”她的口氣輕緩卻堅決,不容置疑。
王靜柔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緩緩抬起眼皮。
羅溪繼續說:“周幹事已經被送去醫院搶救,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他…沒死?!”王靜柔突然睜大眼睛。
羅溪用力點點頭,她假裝揉了揉腳踝微笑道:“你看我的腳都麻了,你也挺累的吧,咱們站起來說好嗎?”
王靜柔猶豫了片刻,作勢想要站起來,大概是蹲的時間久了,腿腳已發麻,就在她剛直起身子時,一隻腳突然從橋麵邊緣滑脫——
啊——眾人驚呼。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