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化莫測的眼神兒,老戲骨啊。
陰雲急速聚攏,淩冽眯起黑瞳,射出兩道淩厲的旋風,把她那不管六七八月的飛雪統統刮的沒了影兒。
她還委屈?發作的應該是他才對!
“要不是你,他們也不用受罰。”
話裏的刀子剜著她的心,他的怒氣一半也源於對自己隊員的心疼。
指尖不住顫抖,她也很氣自己。身體遲鈍就算了,怎麼連腦袋也不靈光了。這些破綻根本不該發生!
這是作為王牌特工的恥辱。
無可奈何又力不從心的感覺簡直比讓她死還難受。
她暗暗發誓,絕對要“重振雄風”!
“咦?你受傷了?”
這時大島突然插了一嘴,手指指著她的膝蓋。
膝蓋上有一塊血跡,與淤泥混在一起變得烏紫,估計是跌進水坑的時候磕的,難怪一直隱隱的疼。
剛才身體太過疲勞,痛感有些麻木。這會兒身體放鬆下來,再被大島這麼一提醒,忽然熱辣辣的刺痛起來。
淩冽朝她腿上掃了一眼,目光瞬即又落在腕表上,抬起頭若無其事的衝大島說:“回司令部。”
然後就轉身朝K15的方向走了,對於眼前的傷員完全無動於衷。
不過她沒奢望他能關心她。
說不定她沒在越野的時候掛掉,他還有點兒不甘心呢。
她也不需要同情,現在需要的隻有“雄起”,不再被人鄙視。
大島陪著她一起朝車子走,膝蓋的傷處與褲子摩擦,嘶兒嘶兒的疼。
好容易走到車子跟前,大島又很細心的幫扶著她上了車。
淩冽用修長的手指輕叩車窗下的扶手,不耐煩的情緒化成指下的鼓點兒。
等她笨拙的爬上來,車門關閉,他突然說:“先把羅盟主送到醫務所。”
“啊,是。”大島愣了一下,不自覺的摸摸耳朵。
‘羅盟主’這三個字從他嘴裏出來,滿是怪異和諷刺。
“什麼羅盟主,那是萌主!”羅溪較真的糾正他。
“有什麼區別?”他陰惻惻的眼神從半眯的眼尾拋出來。反正都是一邪教。
“切——”
撅起嘴唇,舌尖與上顎之間摩擦出一股qi聲的氣流,她不屑地把頭扭向窗口。
吼,敢qi他!把他的兵變成了迷妹,現在還敢‘切’他,她這邪教他早晚要滅了。
大島瞄了眼後視鏡,隻看到點兩個人的邊兒。
他們各自靠著車窗,好像在努力拉開彼此距離,躲瘟疫似的防著對方。
但不知為何,他有種迷之預感,這冤家似的兩個人誰也別想躲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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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務所門口,車還沒停穩當,穿白色護士服的高挑女兵從裏麵興衝衝的走出來。
“大島。”
她高聲衝大島打招呼,一雙畫得大的過分的眼睛裝作不經意的瞄著K15的後座車窗。
“哦,周護士。”大島也回了一句,從駕駛座上下來,打開了後座車門。
當看到門裏出來的是個她不認識的女兵時,周護士那雙眼睛又睜大了一圈,裏麵是滿滿的驚疑。
司令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能坐上他這部專屬座駕的女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