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人買櫝還珠,裝著珍珠的匣子踩著珠子而身價倍增,卻不知道匣內不被賞識的珍珠有沒有哭泣呢。
不過此時同樣作為踏板的九依心情甚是不美麗,大概比起當初的珍珠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九依自問自己雖不是多麼美豔,但至少一身皮毛被路潛照顧得油光水滑,宛若緞子一般,可是,偏偏被棄若敝履……
不知道那魔姬是出了什麼問題,竟然采用了最為原始的出行方式——步行。這一路上,兩人,不應該說是一人一狐簡直是被各種圍觀。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可是卻還有不知趣的人類上前:“小姑娘,這個多少錢?”
一個穿著西裝的胖紙擋在了秋業麵前,擺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如果不是臉上的肥肉將胖紙的眼睛擠沒了的話,也許那魔姬會給他一個眼神的吧。
九依如是想。
不過,竟然有人來詢問價格哎……
尾巴尖一翹一揚,九依毛茸茸的尾巴頓時蓬鬆開來,顯得分外驕傲。
不過也不看看你的模樣,竟敢覬覦我,哼,╭(╯^╰)╮。
饒是被秋業關在籠子裏,但九依仍舊高傲地不得了。
不過胖紙還是不死心,顛顛兒地追了上來,“小姑娘,我是誠心想買的,你考慮一下好嗎?”可是秋業隻是身子一側,繞開胖子繼續走著。
兩次被人無視,胖紙臉上的顏色有些不好看了,將將要發作之時,一旁似乎是秘書般的人提前一步握住了胖紙的手臂,好像有什麼顧忌似的,胖紙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了和善的笑容,隻是聲音卻像是從嗓子眼裏憋出來的。
“若是小姑娘不方便的話,那可否告知這製作籠子的大師的地址,我願登門拜訪,再去定製一個,不再為難小姑娘你。”雖然語氣還算平和,但“為難”二字卻像是被胖紙咬碎了再說出來的一般,一點都不友好。
九依在籠子裏正樂得看戲,卻突然聽見了“製作籠子的大師”這句話,等等,難道迷住你的不是我嗎,怎麼變成籠子了?
接下來胖紙再說什麼九依已經木有心情聽下去了,大腦中隻有“籠子”“籠子”不斷徘徊,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恰好是胖紙將要離去,為了給自己的自尊心複仇,九依狠狠咬住了一根木條,磨了磨牙,果然看到了上麵的花紋變得毛刺粗糙。
看到了自己如何乞求都得不到的籠子被小狐狸這般糟蹋,胖紙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小狐狸的目光充滿了譴責。
要不是老爺子一向好鳥,也好收藏鳥籠,自己這些小輩也不至於受這種小姑娘的氣。
恨恨地“哼”了一聲,胖紙憤憤離去,不過手中卻握緊了剛剛從小姑娘那裏得來的小木牌。
“前生齋?”那又是什麼地方。
如願看到了胖紙肉痛的表情,九依卻覺著心情更加差了呢。
而在九依被帶離沒多長時間,路潛反而自己清醒了過來。
一手扶額,一手習慣性地探向往常九依趴窩的位置……
空的?
猛地坐起,目眩的感覺霎時衝上了腦門。
怎麼回事?九依呢?
不顧還依舊發黑的雙眼,路潛強撐著下了床,臥室,浴室,廚房,來來回回,裏裏外外,租來的單身公寓本就不大,一眼就望完了,確認了九依確實不在屋內,路潛隻感到心中痛楚,似是有人正剜去自己的心頭肉一般,有一種熟悉的空洞感出現心中,空洞逐漸在全身彌漫。
腦袋中清晰地傳來“哢嚓”的一聲,有什麼碎裂了,緊接著,路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路潛昏迷的同時,空間被劃破,從中掉出兩個身影,那是本來在店內做著修補的巫馬、初初。
恰好托住路潛正向下滑落的身體,巫馬滿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