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有人來敲過幾次門,薑淮左也沒搭理,怎麼盡興怎麼來,等一切結束後他才發現自己胸前的紗布染了巴掌大的紅色,估摸是傷口又裂開了。
撕心般的痛感這時才遲鈍的顯現出來,一點一點堆積擴大,直到疼的無法呼吸,他捂住嘴巴不斷咳嗽,漸漸就咳出血來。
薑淮左看著手心的紅色有些怔愣,又低頭衝她笑:“看來沒等你死在我***上,我就要死在你身上了。”
葉長安的眼睛裏已經沒有光了,她安靜的躺在地上,雪白的皮膚上到處都是鮮紅色的***。
薑淮左伸手把綁在她腕上的紗布解開,又低頭親了她一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薑淮左才是其中翹楚。
他擦了擦掌心的血,彎腰抱起她,笑的溫柔體貼:“累了吧?我們一起睡一會兒……”
就在他站直腰身的那一瞬間,右胸突然絞痛了一下,巨大的疼痛讓他連站都站不穩,單腿一彎就生生跪了下去,膝蓋骨承受了兩個人體重的衝擊,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身體驟然僵***,試了幾次也沒能再站起來,抱住葉長安的手也越發吃力,開始不斷***,後來終於堅持不住,他緩緩向後倒去,把葉長安按在了他懷裏。
突如其來的轉折並沒有讓葉長安從之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鼻息間都是薑淮左的味道,隻是氣味都讓她難以忍受。
什麼時候這一切才可以結束呢?如之前無數次祈禱的那般,她恍恍惚惚的想,讓這個男人死去吧,讓這個男人消失吧,而這一次她剛剛許下願望,上天就給了她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
耳邊薑淮左的心率忽快忽慢極不正常,突然他的胸膛***起伏,然後就是震耳欲聾又沙啞的咳嗽聲。
葉長安終於呆呆的從他懷裏爬起來,回頭看了薑淮左一眼。
他還維持著方才倒地的姿勢,眉頭緊皺麵目猙獰,整張臉都變了顏色,嘴唇上還沾了鮮紅的血。
他一隻手如鷹爪般捂住胸口,十分痛苦的模樣,另一隻手遙遙***她,小聲叫著她的名字:“長安……長安……”
她能看懂他那時的眼神,他在說:長安,救救他。
可她不想,一點兒都不想。
葉長安一步一步後退,離他越來越遠。
薑淮左的眼神由一開始的希冀痛苦變為了絕望黯淡,她是真的恨不得他死。胸口處被鋪天蓋地的難過侵襲,變得更加痛苦。
葉長安挪開視線不去看他,繼續後退時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扭頭才發現是擺在***頭的櫃子,上麵還有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幾乎是下意識,她飛快的把刀子握在手裏,又魔怔般的從新靠近薑淮左,慢慢蹲到了他身邊。
此時薑淮左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周圍的一切都虛幻無比,唯有葉長安的身影格外清晰。她眼神空洞的盯著他,小小的手心裏握著一把三寸長的小刀,細白的胳膊舉在耳邊不斷***。
就是這個人,讓她生不如死,給予她曠日持久的磨難痛苦。
就是這個人,欺她、辱她、傷她,打著愛的名義,卻比任何人都對她狠毒。
就是這個人,讓她跟紀蔚年漸行漸遠,再也沒有任何可能。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心底的聲音在不斷叫囂!她手中的刀子越握越緊,又舉高了些。
那一瞬間薑淮左已經放棄了思考,他睜大了眼睛努力看向她。生怕這是最後一次相見,想要牢牢記住她的模樣。
看著看著他胸口的疼痛就緩解了些,而葉長安遲遲沒有落刀。
到底沒有男人生殺予奪的霸氣和果決。
薑淮左笑笑,覺得自己的人生猶如一出荒唐的鬧劇,可憐又可悲。
此時不知是不是嫌命活得太久,他又出言刺激她:“動手啊,咳咳……怎麼,不敢嗎?”
葉長安的手有些抖,神色都慌張起來。
他看著她的反應突然樂不可支:“還是說……你愛上我了?下不去手?哈哈……咳咳……哈哈哈……”
葉長安不斷搖頭。
“那你動手啊!不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嗎?!不是想報仇嗎?!”
伴著一聲尖叫,葉長安突然閉緊眼睛雙手握刀狠狠捅了下去。
刀子落在他的肩膀的位置,沒入了半個刀柄。鮮紅的血珠爭先恐後的從傷口冒出,繼而彙成一團,順著肩膀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