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左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那棟居民樓的眼睛裏已經有了殺氣。他攥了攥拳,又看向了十幾米遠外的葉長安。
老舊破敗的建築物遷,她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明明之前那樣怕血,現在看到他這幅模樣居然都不怕了,他唯一帶給葉長安的益處,大概就是幫她治好了暈血症。
突然就委屈到了極點,他為了尋葉長安才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她卻還能用這般冰涼的眼神看向他。
眼眶逐漸酸澀起來,薑淮左懷疑自己被打壞腦袋了。他拿袖子擦了擦淌到眼角的血,步履蹣跚的向葉長安走去。
可突然就被人製住了肩膀,薑淮左被警察帶走時掙紮著回頭看了一眼,葉長安正蹲在地上撿之前散落的那幾個土豆,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那一瞬間薑淮左真正感覺到了絕望。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葉長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更別提愛上他這種異想天開又可笑的事情。兩年後約定到期,她一定會永遠、永遠的離開他。
那場景太過可怕,薑淮左單是想象一下都覺得難受,胸口堵塞的幾乎令他無法正常呼吸。警車越過大街小巷時他一直看向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小聲自言自語道:“不可以的,長安,你不能離開我。”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笑出聲來。
一個小時後薑淮左十分輕易的從警局出來,給老宋打了個電話:“我出來了,回去請你吃飯。”
老宋就在那邊大笑:“淮左你到底是怎麼整的?我聽那邊的人說十幾個人舉報了你,什麼毆打老人啊,宣傳邪教啊,非法傳銷啊……哈哈哈哈哈!還有人舉報你非禮少女、少婦、還有少男!哈哈哈哈哈!”
薑淮左已經氣得渾身哆嗦:“老宋,給我閉緊你的嘴,不然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他就掛斷電話,任誰再打都沒接。
之後他去附近醫院處理了□上的傷口,所幸沒多嚴重。傍晚時分他回到那棟居民樓前,想再見一麵葉長安,可還沒等上樓就被附近居民拿著拖把掃帚擋在門前。
薑淮左深深皺緊了眉,覺得頭上的傷口更疼了。幾分鍾後他放棄掙紮,提了車往A市開,路上更是下定決心,他要讓那群人付出代價。
回到A市後薑淮左也沒聲張,一直等到臉上的傷看不出來後才回家露了個麵,自是挨了趙女士好一頓批:“大過年的都敢跑,真是越長越能耐了,趁你爸不在你就偷著樂吧,要是讓他逮著,非給你換身披!”
薑淮左瞎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吃了午飯又陪竹西和趙女士出門逛街,補買了許多新年禮物。下午的時候薑淮左把她們送去了一家美容會所,功成身退後打電話約了在省建設局高層任職的一個親戚。
飯桌上薑淮左說明了來意:“聽說省裏準備在B市建個大型體育場,定地方沒?”
那人搖頭:“不好找地方,要麼太偏,要麼地貴。”他頓了下有些恍然大悟:“你想插一手?”
薑淮左搖頭:“別人的地界我不願意插手,就是想讓你提個備選方案,選址的時候考慮一下中心靠北的那片老城區。”
“啊,那地兒不好弄啊,住戶太多,光是拆遷補助就要花好幾個億。”
薑淮左笑笑:“沒想真能定在那,隻是嚇嚇那群人而已。”
“誰這麼大膽啊,居然把你給得罪了?”
“一群刁民罷了,記得放出點兒風聲,把拆遷費說低一些。”
“哎,成!”
此後的一年時間裏葉長安所在的那片城區一直傳出要被征地的消息,據說拆遷費給的極少,依B市目前這虛高不下的房價,給的那點兒錢連個三十平米的房子都買不起,導致許多老住戶惶惶不可終日,成天疑神疑鬼寢食難安,薑淮左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那之後薑淮左大多數時間都跟幾個朋友廝混在一起,他心裏煩悶又不好意思說出緣由,抽煙喝酒越來越凶。
可難免有酒後吐真言的時候。
正月十五那天晚上薑淮左約了羅天明、老宋、路知遙一起喝酒,隻花了半個小時就自己幹掉七八瓶,完了就開始撒瘋。
他搖搖晃晃扶著椅子站起來不知道要做什麼,羅天明趕忙過去扶他,沒想到轉身就被薑淮左抱了個滿懷,任他怎麼掙紮也不肯撒手。
薑淮左膏藥似的緊貼著羅天明的耳朵一直叫著“長安”、“長安”。
羅天明急得不行:“大表哥你認錯人了,放開我放開我……”
“不放不放!放開……你就走了……”說完就伸手撩開了他的上衣,把手放到了他的腰上。